梁国,合川廊坊镇,清浅的河水纵横交错着将整个合川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河水之畔,满树的梨花,正开得茂盛,微风吹过,似香雪,落满了整个河水之上。此处行走,多是水路,鲜少有马匹,只见一叶轻舟,飘入了合川廊坊镇,舟上,坐着一红衣公子,面前摆着一张琴,舟过,琴音回荡,那公子姿色绝艳,琴声悠扬,引得廊坊镇两岸的少女纷纷将手中的瓜果掷在他所乘的船上。那公子冲岸边的女子点了点头,又引起了两岸少女,频频的尖叫之声。五颗异兽齿,直接冲那公子的背攻了过去,两颗异兽齿绕着那公子正在抚琴的手,另外三颗,索性直接将公子面前的琴,斩成了两半。“哎呀,我说阿苒,大清早的起来,火气要不要这么重?”
一大清早便乘舟勾引四方少女的男子,除了蓝辰,还能有谁?只见他面前的琴被阿苒斩坏,也不气恼,顺着手腕上的两颗异兽齿,便飞身入了轻舟,引得两岸的少女一阵惋惜。“我若再不发火,这船,能被这掷来的瓜果,弄沉了不可。”
阿苒嫌弃的收回千机,摸了摸肩膀上的粥粥,粥粥两爪子抱在胸前,点了点胖乎乎的小脑袋,对阿苒说的话,深表赞同。“这是哪里话,这瓜果能有多重?能把船弄沉。你分明是吃醋了。”
蓝辰笑道,素闻合川廊坊镇的女子民风开放,遇到长相帅气的男子泛舟,沿途,都会往船上掷瓜果,以示倾慕之意。他刚才不过奏琴一曲,想不到,竟换来如此多的瓜果,可惜这小丫头不喜瓜果,只爱吃肉,若是这合川廊坊镇的民俗改上一改,用鸡腿鸡翅代替瓜果,想来这小丫头怕是高兴得很。一阵风吹过,梨花花瓣,洒满了整个河水,阿苒与蓝辰泛舟河上,她对蓝辰说道,“此去殷郡王府上借定海玉一用,他会借吗?”
“他若肯借,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肯借,寻个时机盗取了便是,若是你手脚太笨,盗不了那定海玉,我再出面明抢即可,总是要先礼后兵不是。”
蓝辰撇了一眼阿苒,像是在说吃饭喝水这种寻常事一般。若借不成便暗偷,暗偷不成则明抢,这是哪家教出来的江湖客,当真是一点江湖规矩也不懂得遵守,阿苒心中虽是嫌弃得紧,面上却对蓝辰的计划没有半点异议。飘飘荡荡的一叶轻舟,在一个门口长满了青苔的府邸前停了下来,这府邸建成似乎是有些年头了,常年泡在廊坊水乡之上,边角处自然堆着一层厚厚的青苔,阿苒与蓝辰离了轻舟,冲着这石门敲了敲门。“谁呀?”
年迈的管家慢吞吞的,将门打开了,看着阿苒的面容,却十分诧异,抓着阿苒的胳膊便不放,激动的喊道,“夫人?夫人回来了?”
阿苒何时见过这阵仗,赶紧挣脱了这管家的束缚,远远的,躲在了蓝辰身后。“阿翁,不得无礼!”
殷郡王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那管家这才松开手来,“是老奴唐突了,还请姑娘莫怪,姑娘实在是太像一个故人了。”
“在下蓝辰,这是内人寒苒,特来拜访殷郡王,还望管家通传一声。”
蓝辰冲着管家客客气气的说道。“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向殷郡王禀报,像,真是太像了。”
那管家絮絮叨叨的往屋子里走去。“我什么时候成你内人了?”
阿苒缩在蓝辰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对蓝辰抗议道。“你我孤男寡女,出门在外,你假扮作我内人,也可省去不少麻烦不是。”
蓝辰回答得义正言辞,仿佛他完全不是为了占阿苒便宜,才这么对那管家说的。哼,鬼才信你!就当二人在门前拉拉扯扯扭扭捏捏之际,那管家已在里屋高声喊道,“公子和姑娘里面请。”
蓝辰得了应允,抬起脚步,入了这合川之主,殷郡王的郡王府邸。阿苒见状,跟着蓝辰,入了府。这郡王府与门外古朴的气质,全然不同,屋内亭台楼阙,蜿蜒曲折,各种年轻的丫鬟,家仆,将这郡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虽与阿苒之前所居的穆宫相比,少了几分金碧辉煌的气势,但与寻常人家相比,却是好上太多。蓝辰在管家的带领下,穿过进门处的石阶,来到了殷郡王王府的大厅里。“是你?”
殷郡王感到颇为诧异,那日蓝辰劫亲当日,他亦在场,自然知道这男子武功高强,如今被他亲自寻到府邸,也不知道究竟有何事,“大老远的,你来廊坊寻我,所谓何事?”
“在下蓝辰,一介江湖草莽,奈何内人患了场重病,听闻郡王府上,有一颗定海玉,可解内人之疾,特登门拜访,还请郡王行个方便,将此玉借与在下。”
蓝辰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此前,殷郡王在穆宫,不过是远远的瞧了阿苒一眼,如今两人隔得如此近,仔细打量一番,竟更觉得相似,他平了平心绪,对蓝辰说道,“蓝公子武功盖世,可非寻常江湖草莽之流可比,那定海玉并非什么太过稀罕的玩意儿,留在我府中,也有数十年之久,若是蓝公子,能答应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殷某定当,亲手将定海玉奉上!”
“哦?何事?”
蓝辰凑前问道。殷郡王看了阿苒一眼,道,“不急,蓝公子若是不嫌弃,就请在府上小住几日,三日后,我再向蓝公子提出所求之事。”
“好说。”
蓝辰拉着阿苒便往偏堂走去,“如此,就叨扰了。”
阿苒被蓝辰拖着往外走了几步,寻了一个无人之处,“你就这么轻易的住了进来,不怕他耍诈?”
“若他所求之事,太过强人所难,大不了,去他的藏宝之地偷了便是,你我如今住在他府邸之上,动手自是容易得多。”
蓝辰揽过阿苒的肩,“年纪轻轻的,别总是想太多,万事不还有我顶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