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嘉宾席上的人,没有人前去搭话,冷清清的四周与周围形成强烈反差。是要多差的人缘才至于如此?可,那明明是极美的一个——男人,长眉入鬓,鼻若悬胆,英挺俊朗。他身着绣有紫色繁复花纹的米色锦锻宽袍,慵懒地支起一只胳膊斜卧坐榻,一双桃花眼看向众人的时候似笑非笑,却又透出极其冷冽的拒人千里的气息,仿佛在无限春光里格外点缀的几处寒霜。莫非是生得太俊俏才人缘不好?大殿上美人揣测,却又无人敢轻易接近,必竟那男子不仅是俊美,而且气场强大得能自动清扫一丈之内妄想擅自靠近者。可这世间仍有胆大之辈。不一会儿,位于另一列宾客席上的一白衣女子,拖着逶迤及地的长袍,款款走向男子,有人认出那是青丘国颇有名气的九尾白狐一族涂山氏。狐族向来以美艳著称,今日前来舍离岛的又是六界各族皎皎者,这位涂山氏自然艳光逼人。“哟,大名鼎鼎的华胥王,怎地独自饮酒。妾身络绎敬你一杯,盼王今日开怀。”
涂山络绎娇笑道,丹凤眼含情脉脉地望过去,风情万种。果然是传说中总闻名不见人的天虞山华胥王。有嘉宾交头私语。说起这华胥王,不得不提及名震三界的天虞山华胥界,不受三界管制,却尽收留三者流浪者,是人、妖、魔在天地间脱离三界最后的归宿。传闻华胥王之邪恶天下无敌,欲进入华胥界者必先拿最珍贵的东西与之交换,他看得上方才收留。而他本人也以清高自居,不屑与任何一族交际。所以三界中,多流传于他和他的华胥界的传说,很少有真正一睹其风采的。今日,他竟出现在舍离岛,想必于岛主有非一般的交情。要不是被白狐络绎认出来,大家都不知道这位美男子是何方神圣。“络绎姑娘赏脸,华胥岂有不开心的道理。”
微微沙哑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华胥竟非常君子的坐正,端起酒杯,稳稳地与络绎干完一杯。“放眼全场虽美人济济,但唯独络绎姑娘今日艳压群芳,华胥敬你三杯,先干为敬。”
一杯接一杯,舍离岛主珍藏的极品桃花酿给两人双颊染上微微桃红,尤其是狐妖络绎,醉意上来,美貌再添几分憨态,眼神迷离,更加楚楚动人。她跪坐在他身前,华胥重新卧回坐塌,微眯着眼,半冷半醉地看着她一次次地将两人的酒杯倒满。不一会,他便轻盈一挥长袍广袖,揽过涂山络绎的纤腰,她伏于他的胸前,微微娇喘。他当众将她搂起,向主人家示意告别后,走出大殿,众人只装作不见。台上美人台下美眷个个看得面色绯红,心潮澎湃。等到华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广殿之上,皆按捺不住兴奋的心,交头八卦起来。“姑娘!姑娘!”
一只身穿翠绿衫、梳着对髻的少女,慌慌张张地一边嚷嚷着一边往一处别楼宇内跑,弯弯的朗月正照着这处楼阁的题字——“卮水宫”。“姑娘,华胥王他……”“绿绮,顺完气再说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是清冷得如深山秋潭般沁凉的女声。屋内,说话的红衣女子,正对着铜镜缓缓梳着她那一头如墨般漆黑浓密的长发。“是,姑娘。”
绿绮垂首,立在原地深呼吸两下,才再次开口,“姑娘,华胥王去舍离岛参宴归来了,还带回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哦,有多美?”
“整个华胥宫,除了姑娘你,无人可与之媲美。据说她的来头不简单,有可能是青丘涂山家族的九尾白狐。”
“挺好。”
“姑娘……”“我知道了。你歇着去吧,明日帮我继续寻那千年白芷。”
绿绮应声而退。红衣女子懒洋洋地随意将乌发一挽,别上一支无任何花纹的玉簪,身似柔若无骨,妩媚风情似要从全身上下溢将出来,她走至宅庭侧花园,抬头望了一眼头上的凉月,再缓缓地沿着九曲回廊散着步。不一会,身后一阵疾风起,空气里传来熟悉的气息。她继续前行,没有回头。身后的人跟了上来,伸出双臂从后面将她环抱住,滚烫的身体似在燃烧。“卮水……”微微沙哑的声音透着无限温柔。她回过头,对他露出极尽明媚的笑脸,与前一刻的清冷声音完全不同,却是如少女般天真烂媚。他的吻如暴风骤雨般席卷下来,不停地覆盖她的唇、眉、脸、颈……一边亲吻着,一只手撕扯着她身上的红纱,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往后花园拽。回廊的尽头,四方万丈悬崖,悬崖中间赫然一个偌大的湖泊,在月色下波光潋滟,沁凉之感扑面而来。看到湖,他的眼晴像着了火,顷刻,抱起她的身体将她扔进湖里。紧接着三五下扯掉自己身上的锦袍,纵身一跃,将她扑倒在水里,湖面激起阵阵水花,销魂噬骨般的缠绵声在这幽谷中传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