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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实话实说的戏码(1 / 1)

“我的身份可是够了。”

李正午又是一句,稍作停顿,身子前倾靠近:“难道你是怕我会出什么事,在关心我?”

突然压低声音靠近的一句,险些让苏萌萌站不住脚。“没有。”

绝口否认,苏萌萌的脸颊绯红,却不敢看他。之前已经顶过嘴了,没占到什么便宜,现在要是再被他看出什么来……苏萌萌一想到他可能会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一出八方宇宙就两个人似的,果然还是来自黑暗深渊,就不是什么多好的人。越想越气,苏萌萌别着头气鼓鼓的,突然下巴就被一只手给捏住了。李正午将她下巴掰向自己,较有趣味的看着她:“你是在生气?”

不管他问什么,都会得到她否认的回答,因而这一次也不例外,苏萌萌瞪着他,正要开口。“看样子你是不会跟我说实话了。”

李正午自顾自道,像是自问自答,眼眸一动,就往苏萌萌的身后看去。苏萌萌的身后,浮现出了一个老头,一个像是被纯白色的巨大衣袍笼罩的老头。他的身上不像是他人有那么澎湃溢出来的光明之气,反倒是收敛的如同一个寻常老头。正因如此,李正午松开了苏萌萌的下巴,直立起了身体,一下子变得正经与肃穆。苏萌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就跟他同小情侣吵架似的,气呼呼的揉着自己的下巴,扭头想看看是瞅见了什么,一眼看见了光明之皇后,她整个人也收敛了起来。怎么光明之皇在她的身后都没有觉察?这要是被看见了……苏萌萌心下紧张了起来。两只手有一些无措的不知道摆放在哪里时,被一只手大手给抓住了。她愕然的顺着那只胳膊看见了李正午本尊,想要暗暗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发现动弹不得。“你干嘛啊你……”苏萌萌动作幅度变大。纹丝不动的李正午,面色肃穆,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的光明之皇:“你好,光明之皇,我正想进去跟你打个招呼。”

他说,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常来玩的客人。苏萌萌心里当下鄙夷了起来,同时还在用力的抽自己的手。李正午瞥了一眼她,用力握紧,目光定定的看着光明之皇:“如果你不欢迎我来的话,我等下就走。我这一趟来,主要也是为了来见见我的夫人……”面对着光明之皇他就不敢造次了,只要也是因为,光明之皇一个巴掌就能将他给拍回黑暗深渊。现在可是他的分身出来游荡,被拍回去的话,多少也有点儿面子下不来。光明之皇站立在台阶之上,与周遭的一切无关,也没有影响周遭。而李正午与光明之皇之间的对话,也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得见。如同苏萌萌的父亲,光明之皇慈爱的目光落在了苏萌萌身上,也像是在看做错事的孩子。“这件事,长老们都还在商议,暂时未定。何况,这也是苏萌萌的终身大事,最后也是她决定的。”

光明之皇一步步的走下台阶,话语威严。苏萌萌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光明之皇,同时还在努力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挣扎了一番发现李正午握的死紧,这才不得已的放弃抽回手的打算,变成了恨恨瞪了他一眼。这又是要演给谁看?苏萌萌一想到他前后说的话,以及做的事情,心里越加气赌。没人的时候真面目是淡漠划清界限,一出现什么人就又装成另一副样子。“我觉得,黑暗与光明那么多年也没有争出个上下高地之分,倒不如停战,最好是两家成了亲家,这多好。”

李正午笑笑,面对着光明之皇规矩虽规矩,可说的话还是挑衅味十足。苏萌萌忘记了自己手还在他这,也忘记了对方的身份与自己站在一起十分不宜,只想到了他这话深处的意味。反观光明之皇,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他反倒是眸光含着浅浅的悲绪。“如果我们不能为光明而战,还谈什么光明?你这趟来,我且当做没看见你,你早点离开吧。”

光明之皇举起了手中的权杖。方才还抓着苏萌萌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连同李正午一起消失,留下她一个人。苏萌萌抬头看光明之皇,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不早点那么做,而且李正午的话那么冲撞……光明之皇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可是寸步不让的。走下台阶,与苏萌萌并排站在一起的他,还要高她一个头左右。抬起右手,熟练的放在她的脑袋上,就像是小时候抚摸着她脑袋一样,光明之皇露出了微笑。“黑暗深渊要比我们想象的强大,我们光明之界,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五十五城已经被割让,最近我们又被迫沦陷了十六城,很快就会攻到光明之界了。”

这些苏萌萌从来不知道。一知道,整个人陡然一惊,背脊爬了一圈冷汗。“什,什么?”

苏萌萌震惊了。“那……”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点预兆都没有。“长老们都认为我们可以撑得住,还有希望,就一直瞒着所有人了。现在,就光明之界的人都不知道……”带着几分无奈与悲痛,光明之皇首次在苏萌萌的跟前露出懦弱的一面。苏萌萌觉得自己的肩膀,很沉重。“如果我们沦陷了,那是不是就都没有光明了?”

低着头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落哪儿的苏萌萌,心头被压了一块石头。偏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会好受一点点。光明之皇放在苏萌萌脑袋上的手,缓缓收回,慈爱的神情对她几近没变过。“光明之界的政权被建立起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我们的皇朝会面临着崩溃。黑暗深渊,其实也是当年光明种下的恶果,因果报应……”“为什么都瞒着光明之界的人呢?”

苏萌萌隐忍着自己愤慨的情绪。光明之皇不知道如何与苏萌萌提及,这里面的复杂,最后只得长叹一声。“你认为的很多观点,很多是错的。不是有错就能立马改,有时候是,知道错,还要一直错下去,只有这样,兴许我们还在有一天可能是变成对的。”

光明之皇话语深沉,目光深邃。就像是以前一边回答苏萌萌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他牵着她的小手,开始在这广场上自由漫步。能好好的交谈,就如同正常的父女关系,这是苏萌萌内心所渴求的,也是仅有的温馨。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当年的小女孩,身心不由的开始放松。“萌萌,我一心栽培你,为的不是让你步我后路,老老实实的在这个位置上,听大家在说什么,做一些错误的决定。我希望你能打破常规,做跟我截然不同的事情。”

“如果他们都不听我的呢?”

苏萌萌问。那些长老,对她很有意见。不管她做什么,取得什么样的成绩,都是被否定的。“他们只是在害怕。”

光明之皇露出自豪的笑容,脚步也放慢了些:“你是对的,他们才害怕,他们害怕你证明他们是错的,也害怕光明之界不再是庇佑他们的囚笼,他们害怕外面的世界。”

“外面你看过了吗?五十五城是我们的,十六城也是我们的,为什么都不靠近夺回来呢?”

苏萌萌再问。她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听他人说过外面的城情况。如果不是偷听到了洛与别人的对话,都不知道还有五十五城,现在还知道了十六城……这些都是光明的领域,就这样割出去了?“光明之界的人,放弃了他们。”

光明之皇觉得自己的力气被抽干了。承认那么一件事,真的很难。更别说,主操的人还是他。“我们的一味忍让明哲保身,换不回什么。到现在也就证明了我们的怯懦和无能,我们却没有任何的办法……”长辈对着自己倾吐了苦水,而且还在不断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苏萌萌觉得自己的肩膀上的担子,在无形中又加重了。她看了一眼高大威猛的政事厅,发自内心的问了个问题。“那,那些长老们都在做什么呢?”

一不修炼二不为民,那都在做什么?就整天在里面混吃等死吗?苏萌萌想不明白,尤其是光明之皇这一番交谈后,只让她觉得,好像哪里都是乱糟糟的,而且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糟糕透顶。本以为那些长老不支持自己是因为,自己还真的需要很努力。结果发现,他们只是害怕自己的辉煌和荣耀都不在了。“他们也骗不了自己多久……”苏萌萌低声喃喃,觉得可悲。“很多长老的年限也都到了,他们不再具备热情与热血,只是想安安逸逸的度过这一生。光明之界是他们的父辈努力下来,他们此生也快要到头了。会去往另一个大家都向往的国度,那个地方会有新的希望……”“还是自欺欺人。”

不等光明之皇说完,苏萌萌就插口道。本是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想着提升自己实力的苏萌萌,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很大的调动。“就算我们打不过,他们也黑暗深渊的人也不能将我们覆灭。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可怕的就是我们不抵抗,还一味的相信我们还有希望。”

铁铮铮的事实,却极少有人能像她那么直率的脱口而出。苏萌萌握紧右拳,无尽的情绪堵在胸口,发泄不出去。看了一眼周围还在处在对未来美好幻想,没有忧患意识的人群,苏萌萌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就越是澎湃。可不是所有人的忧患意识都有她那么重的,绝大部分的都选择了当前的得过且过形式,没有深挖其背后秘密。苏萌萌想到了自己身边天真无邪的雪灵儿等人,再抬头看光明之皇时,宛若能看得见他的无奈。“当光明之柱塌陷的时候,你们将要迎来黑暗,也只有那个时候,很多人被迫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愿意拿起自己的武器战斗。”

光明之皇好似能看透一切。因而,他的心绪平复,语气也同样如此。他看向苏萌萌的眼神是慈爱的,现在又有一些怜爱。将手收回的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水晶。水晶流光溢彩,光泽动人。苏萌萌的眼睛在看见这块水晶的时候就亮了,毫不掩饰自己对这水晶球的喜爱。“这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做的。”

就像是以前一样,时不时的他都会给她一些小礼物。双手接过水晶球的苏萌萌,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打算自己一个人时候再细细观察。光明之皇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就当没看见过那个李正午,你知道我在说谁,至于他提的联婚,我是绝对不答应的。”

他说不答应的时候,苏萌萌心里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小遗憾。不过也就是在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就被别的事打断了。人群中有许多认得她的人,而她的朋友自然也不是只有雪灵儿和洛。小白出现的时候,苏萌萌很诧异又很惊喜。这直接冲淡了她之前因为光明之皇的话,引起的低落心情。“你出关了?”

小白是苏萌萌同一个时期的人,他要比苏萌萌更最醉心在自己的修炼上,这些年苏萌萌在外的时候他直接把自己关了起来。而他再走之前,为了让苏萌萌一直能记得他,就是在她的八方宇宙内安置了自己的一处分身。也是为什么苏萌萌对自己八方宇宙内的小白,格外保护。峻冷的五官宛如刀锋的线条,生硬而不苟言笑,几近面瘫。有时候苏萌萌都觉得,造物主是白给了他一张脸,简直就是浪费了。“黑暗来临了。”

小白低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巴。这嗓音嘶哑难听,就像是一台不运作的机器,忽然“咔擦咔擦”的动了两下。“你还是在我的八方宇宙内可爱一些,生活活泼,情绪都写在脸上。光明之界的你,面瘫的让人失去了交流的兴趣。”

苏萌萌毫不留情对他表达不满。小白眼皮都没有翻动一下,点了点头,像是赞同了一般。“光明之皇的寿命也即将大限,你快要坐上那位置了吗?”

小白问。“长老们不同意。”

苏萌萌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想。”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小白低头,目光没有焦距在任何一处。他此时从静修中而出,正是因为他感受到了黑暗的力量正在蚕食他要生存的家园。出来后,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苏萌萌能不能成为光明之皇的首选人。“我也只承认你。”

小白又补了一句,这次目光落在她身上要坚定许多。心里受到了一丝鼓舞,对自己实力还是有点儿否定的苏萌萌,被自己信赖的人肯定了,有那么一些说不出的感动。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小白:“你要是去找光明之皇的话,我刚才跟他交谈过,现在应该找得到他。”

“不用。”

小白拒绝:“我要你的小院继续的静修,等黑暗来临,你需要我为你而战的时候,你来找我即可。”

说罢,他大步流星而去,异常干脆。苏萌萌看着他坚实的背影,想着自己这几天来的恍惚和盲目,暗暗的鄙弃了自己一把。她很羡慕小白那样的专注,有时候暗恨自己不能同他一样……本想要回到自己的小院,一想到小院里多了个人,苏萌萌就默默的退了出来。当她出来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也没有什么人能交流。她盘腿坐下,再度眺望着面前的这一片海。习惯了静处的她,在八方宇宙时,也时常一个人在房间里窝着,那个时候她没有觉得那么焦躁烦躁过……现在她发现,自己似乎无法一个人就那么静静待着。她想要跟人说说话,最好是跟黑暗之子……灯火通明的大殿,已经有好些天,长老一个个都十分勤勉的都坐在这讨论着事宜。“黑暗深渊的那些人,现在是越来越猖獗的,这所谓的联婚,简直就是卖辱求荣!”

“你那么说未免太果决了,我觉得魔族这一次是真心的……”“黑暗之子很强大,我们新一代的有谁是他们的对手吗?……”光明之皇离开了两个时辰,回来后围绕着几个话题几乎没变过。他们的讨论依旧是如此,各抒已见,没有退让。光明之界有他们太多子孙后代的牵扯,一妥协就是折损自己这方的利益。回到自己王座上的光明之皇,心里深知他们所处位置的尴尬与无奈。他落座,单手撑头,疲惫写在了脸上与眼睛里。他想要休息一下了。于是,他最后看了一眼下面嘈杂争吵的如同菜市场的各位长老们,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暂且的就让他们继续的争论下去吧……水晶球在掌心,散发出迷人的光泽,苏萌萌几近看痴了。她很少有喜欢的事物,而水晶球的美丽,一般女性都没法正面拒绝的。像是呵护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她在听到自己后边有响动,也是慢慢的将它收好,才回过头看看来者是何人。洛眉目有哀痛,低垂的眼睛在看见苏萌萌后,才恢复了少许的光彩。“光明之皇,”他说:“走了。”

苏萌萌的身后,忽然刮来一阵让她脊椎发冷的寒风。而她的胸口,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突如其来,毫无征兆。“咯吱”门开了。小白轻轻的关上门,看了一眼苏萌萌,就往政事厅走去。洛担忧的看着苏萌萌,开口:“长老们都在哀悼。”

面对死亡一点儿也不陌生的苏萌萌,本以为自己能心平气和一些,却发现在大殿内看见光明之皇那张安详的脸时,眼眶还是湿润了。半个时辰之前,他还将水晶球递给了她,就像是小时候为了哄她开心一样。之后,他就永远的沉睡在这了……苏萌萌觉得很难过,伸出手想要握住光明之皇的手,却被小白一把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的小白,此刻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光明之皇走的太忽然,肯定会引起变动,苏萌萌作为下一任的继承人,得稳得住,而且还要尽快的完成交替仪式。因而小白看向了光明之皇原先的王座,将本沉浸在悲痛中的苏萌萌,直接往王座的台阶上拉拽。“小白……”苏萌萌很快反应过来了。她从困惑的看向小白,到明白他为自己所做的,心下感激。“现在决定谁是下一任光明之皇,是否太早?”

长老群里很快就爆出了那么一句。这一声异议而出,很多人的注意力就从光明之皇转向了苏萌萌。“有什么早的?这是新旧的更替,也是迟早的,难不成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小白冷声回拒,拉着苏萌萌继续的往前走。也是在小白这一声中,苏萌萌意识到自己应该要做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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