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灵灵见轻风眉头紧皱,像是在专心想什么事似的,便借机浑水摸鱼道,“师兄,你是不是终于想起来你答应过我要告诉我姬天宇的事了?”
“我从未答应过你,以后更不会答应你,他身份特殊,你再这样明目张胆地找他,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轻风忽然一下变得严肃,掷地有声道,“还有,这两百年来,他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就是为躲避兄弟相残,不管你是谁派来的,转告你主子,姬天宇无心争储,他们不必枉费精力在他身上了。”
“你让我转告谁啊?师兄,我都说我是来退婚的了,你要不相信,你用那些法术验一下就知道了,要不你现在就验一下吧!”
司马灵灵想要去拉住他的手臂,像往常那样死皮赖脸哀求他一番,但她的手还没接近轻风,就被轻风一袖子甩开了。“不要动手动脚。”
“师兄,你言而无信!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失信于一个小女子呢!”
司马灵灵继续耍赖。她往前走一步,轻风就退后一步,轻风对她带着步步为营的警惕。“我懒得跟你争辩。”
轻风不耐烦地瞪着她道,“还有,虽然我答应你不告诉师傅,但我只给你一个月时间,你找不到就滚。”
轻风说完这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飞走了,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一脸迷茫的司马灵灵。———————————————————————————————————————————————————回到安宁阁后,轻风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便搬到白水的房间,睡到原来双田的床上,他一进来就像防贼似的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白水似乎还没睡熟,朦胧中被轻风惊醒了,神色有些慌张道,“轻风,你……怎么在这里?”
“抱歉,吵醒你了。”
轻风避重就轻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房间蚊子多,我来这边睡几天。”
白水一脸黑人问号:??哪来的蚊子?你们俩当我是什么?我是白水,不是白痴!“那你不管不灵了,任由他一个人喂蚊子?”
白水见轻风没有吱声,头上看似有乌云盖顶,气氛一下变得尴尬了。司马灵灵遭遇傀儡袭击之后,白水当时曾对师傅抛出怀疑是轻风所为的言论,白水和轻风同窗修道几十载,他年纪虽然比轻风大,但在修仙学道上,曾仰赖过不少轻风的帮助。这会房内只有他们俩人,白水瞅着轻风一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模样,更是尴尬。须臾,白水神情有些忐忑道,“轻风,我白天就想跟你说这事,只是苦无机会,我当时不该怀疑是你操纵傀儡的,更不该跟师傅那样说……”轻风脸色苍白,根本没听进去白水的话,他有些费劲地在换双田原来的床铺。他一直在无法自控地想起曾经跟司马灵灵过往的种种,尤其在这个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有太多触目惊心的回忆,这些记忆如鲠在喉,让轻风越回想越心塞。一想到自己曾经抱过她,摸过她,逗过她,甚至有过肌肤之亲……轻风就感到阵阵脑壳痛,俩人每天都睡在同一个寝室,他还有几次差点解开了她的衣裳……一回想起那些事情,轻风就无法自控地浑身颤抖,犹如一群苍蝇就在咽喉里飞来飞去一般难受。他刚才当然很想用“问心”试验一下司马灵灵所言是否属实,但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刚刚一直暗暗运气,强行用灵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才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白水没察觉轻风的不适,在白水看来,轻风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加僵了。白水愈发显得局促不安,又连忙解释道,“我是舍监,职责所在,只能如实跟师傅反应所有情况,还望你谅解。”
轻风“嗯”了一声,没再言语了。这大夏天的,轻风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得密不透风,他额头上明明已渗出了一圈细汗,裹在被子里却还如在大寒冬般瑟瑟发抖,嘴唇发白,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轻风背对着白水,白水没看清楚他的状况,以为他还在气头上不想搭理自己,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再搭话,有些闷闷不乐地也躺回去歇息了。翌日清晨,暮云去厨房做早饭时途径客厅,发现司马灵灵卷缩在琴棋居里睡着了。“不灵,你怎么睡在这里?”
暮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暮云师兄……”司马灵灵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还没来得及跟暮云解释,里屋忽然传来白水略显慌张的声音。“暮云,你快来看看,轻风……轻风他不知道怎么了!”
刚出房门口的夕琴立刻朝白水的房间走去,诧异道,“轻风师兄怎么会在你的房间?”
暮云也连忙起身进去了。司马灵灵没想到轻风已搬去白水的房间,她昨晚为了避免尴尬才睡在客厅的,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以前轻风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了。暮云进来一看,轻风衣服穿戴整齐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两手紧紧抓住被单,额上布满冷汗,脸色和嘴唇均是一片惨白。“我刚才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答应。”
白水神色担忧道,“他昨天好像整夜都在做恶梦,时不时被吓醒忽然从床上坐起,把我也惊醒了。”
“暮云师兄,轻风师兄身上很烫,好像发烧了。”
夕琴说着挽起轻风的袖子,露出他的一截手臂给暮云看,“你看,轻风师兄身上还长了疹子。”
暮云给轻风把了把脉,仔细察看了他手上的疹子,百思不解道,“怎么会这样?他已经好几十年都没犯这个病了……”“暮云师兄,轻风师兄这是怎么了?很严重吗?”
夕琴忧心忡忡地看着轻风,焦急问道,“要不要找师傅过来看看?”
“那倒不用,他应该只是过敏,好好静养几天就好了。”
暮云道。“轻风师兄怎么会忽然过敏?”
暮云想了想,推测道:“可能是昨天打扫时没注意,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吧。”
暮云说着摸了摸轻风的额头,随即吩咐夕琴道,“夕琴,你去给我拿条毛巾,顺便打点水。”
“好。”
夕琴很快就打来了一盆水,外加一条干净的毛巾,暮云将毛巾弄湿,放在轻风的额头上。白水仍有些担忧道:“不用给他吃点什么药吗?”
“不用。”
暮云看着轻风苍白的脸,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无奈地摇摇头道,“以前他也曾经试过有一次是这样子,给他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后来问他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他也一直没说。”
夕琴抬头神情凝重地看了看身旁一空处,就像跟谁交流了个眼神似的,随即又心痛地看着轻风,语气沉重道,“轻风师兄这人就这样,有什么事总是自己扛着。”
暮云看着他们愁云满脸的模样,连忙笑笑宽慰他们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轻风的自愈能力很强,让他安静睡一下就好了。”
“那轻风师兄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这个……我也不确定……”暮云无奈地摇摇头道,“上次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这期间不管怎么喊怎么弄都没反应。”
暮云进来的时候司马灵灵就跟着来了,只是见自己帮不上忙就没进去掺和,她一直倚在门口,听他们说完后,有些不安地怯怯问道,“可师兄他一直不吃不喝没关系……”“你别过来!”
司马灵灵还没说完,轻风忽然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