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轻风在头痛欲裂中醒来,怀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迷迷糊糊中摸了摸,软软的,暖暖的,好像冬天的棉被,但棉被应该没这么沉吧?他睁眼一看,司马灵灵正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俩人脸贴着脸,司马灵灵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二人衣衫不整,正躺在他们原来的房间,轻风自己的床上。准确来说,是轻风的嘴唇贴在司马灵灵的额头上,司马灵灵的手反抗着抵在他的胸前。轻风立刻如见鬼般裹着床单从床上滚了下去,完全失去平时的冷静,脸如纸般白,身体因为极度恐慌而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看来大脑处理系统还没酒醒,又或者是事件过于危急,处理系统已经崩溃了。司马灵灵被他摔倒的声音惊醒了,揉着酒后有些痛的头,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俩人目光对视后,仿佛连空气都不敢流动般定了一秒,随即二人都互相吓了一大跳。轻风的表情简直难以形容,他抓住床单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仿佛那躺在床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妖怪猛兽般,直到撞在衣柜上,他才被逼惊悚又茫然地停了下来。司马灵灵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衣服斜斜歪歪的,腰带都松了,肩膀露在松松垮垮的衣领外,她见状连忙红着脸把衣服弄回去。她昨天并没有喝醉,昨晚的事她很快就想起来了,她一边整理衣服和头发,一边郁闷白了轻风一眼,满腔怨气道,“明明是你强行把我拖进来跟你一起睡的,还好意思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我昨天晚上差点被你折腾死了,我才是受害者!”
轻风煞白的脸瞬间红如番茄,他瞄了正在整理衣衫的司马灵灵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犹如身坠冰窖般抖了抖,只觉一阵昏眩,心更是如压巨石般沉重。简直不敢置信……他……他竟然……酒后乱性了?这真是晴天霹雳……还是致命级别的……回想昨天晚上的事,他的脑子只有一片空白,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干出如此荒唐的事……他平时是滴酒不沾的,上一次醉酒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次他和九戒被关在凰塘阁里罚抄书,师傅布了阵法,把他俩圈在一个屋子里,没抄完就不能出去。九戒为了捉弄他,把他喝的水换成了酒,还美其名曰说是师傅赏给他喝的。他那个时候才一百三十多岁,在此之前从没喝过酒,虽然难喝呛喉,只以为是师傅惩罚自己,只得全喝完。结果他醉酒后,缠着九戒玩了一天,准确来说,是把九戒玩了一天,捉迷藏、猜字谜、摸瞎……以及地狱式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九戒还算是跟他法力相当的了,都对这事只字不提,可见留下多大的阴影了。当然,也可能是怕被师傅责罚。而轻风付出的代价更大,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外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喝了酒,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是因为他亲了九戒。而九戒,是个女孩子。“还想装傻不认账吗?我为什么会睡在你床上,你该不会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吧?”
司马灵灵见他连句道歉都没有,更郁闷了,怨愤难平道,“自己不会喝酒,还学人家挡酒,逞什么英雄,又不是要灌醉夕琴,人家姐姐只是想跟他喝一杯而已,真是的,搞了我整整一个晚上,浑身骨头都被你弄散了……”“不要再说了……”轻风羞愧难当地打断了她的话,只觉得头痛欲裂,胸膛如所有血管都闭塞般难受,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按在胸膛上,痛苦不堪地闭着眼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事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法力高强就很了不起,你以为是我导师就可以随意欺负我吗?平时君子,酒后疯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师傅投诉你……”司马灵灵还没发泄完,只听到“噗”的一声,一道鲜血从轻风口中喷出,瞬间染红了他手上的床单。司马灵灵一下被吓得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呆呆走上前去,怯怯问道,“师……师兄,你……你没事吧?”
“你别过来。”
轻风捂着嘴艰苦地从地上站起,他警惕地瞥了一眼担忧战兢的司马灵灵,往后倒退了一步,这时,他脑子里一刹那略过一些断片前的片段。他渐渐记起来了,他先是替夕琴喝了一瓶酒,然后……他印象里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堂妹风玥?而且还是小时候的风玥,风玥在叫他哥哥……后来她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不高兴了,为了安慰她,他便像小时候那样跟她玩亲亲抱抱举高高……风玥上个月就已经出嫁了,他还回去参加了她的婚礼,而且她人在瀛渊,怎么可能在蓬莱……一定是醉酒后产生的幻觉……那么,那个被他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他瞄了在一旁站着不知所措的司马灵灵一眼,嘴角的血又溢了出来。他印象中似乎只有亲亲抱抱举高高,后来是怎么把她抱上床的……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司马灵灵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吐血,可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便没再吱声,闷闷地呆站在一旁。他吐血多半也是他自己不胜酒力自作自受,难不成被他像耍猴一样玩了一个晚上,还要她跟他道歉不成!过了好一会,轻风才缓缓擦去嘴角的血,一脸沉重道,“我……我很抱歉……昨天喝多了……”司马灵灵一听顿觉特委屈,连忙挽起衣服,露出腰间一片淤青,那是举高高抛起和接住的多发地带,“你知道就好,看我身上,全是你留下的淤青!”
轻风登时慌张转过头去,连忙捂住嘴巴和胸膛,强压下心中无法言述的悲痛,表情复杂地咬了咬牙关,神色犹如赴刑场般沉重道,“我会负责的。”
“你能怎么负责?”
司马灵灵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不由又碎碎念埋怨了起来,“上次还说我体质特殊,无法用灵力给我疗伤,你最多不就是给我涂点药,身体创伤就算了,心理创伤你怎么赔……”“我娶你。”
轻风视死如归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