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伏击囚牛失败后,海月一方面派人下山寻找乐见,另一方面在朱雀门组织了巡逻小队,每个时辰都派人巡逻。不再怀疑对方是乐见,是因为轻风在反击时破了囚牛的防线,毕竟大家都知道轻风绝不是乐见的对手。事情刚过,大家的精神都有些紧张,这天倒是相安无事,到了晚上,大家终于稍稍放松了些许。轻风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轻风,你一天都去哪里了?”
暮云问道。暮云和夕琴在琴棋居里下围棋,九戒在庭院里教司马灵灵跳织女舞。“轻风师兄,你吃过饭了没有?不灵给你留了吃的,在厨房里呢。”
夕琴也连忙道。“不用了,我辟谷。”
轻风甚至连望都没往他们那边望一眼,说完就直接回房了。暮云与夕琴交换了个眼神,二人都隐隐感到有些不妥,暮云连忙跟了过去,但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暮云师兄,轻风师兄怎么了?”
夕琴担心问道。“他说没什么,只是今天在冰天雪洞静修了一天。”
暮云道。“好端端的去冰天雪洞做什么?那里除了千年寒冰,什么都没有。”
夕琴道。“还不是因为输不起,怒火中烧,所以去冰天雪洞下下火呗。”
九戒在一旁热讽冷嘲地调侃道,“听说你们昨天偷偷背着我伏击那个假扮师傅的人,后来还被团灭了?”
“问题是轻风师兄没有输好吗!轻风师兄是唯一一个能跟那怪人抗衡的人,而且那怪人最后还落荒而逃了。”
夕琴一脸骄傲道。“那人倒不像是落荒而逃,因为他实力确实在我们众人之上。”
暮云无奈解释道。“说起来,你昨天骗我待在安宁阁(错过看热闹)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九戒勃然大怒,气冲冲地从院子里走回琴棋居,“你今天根本就没有什么炼丹课,你个大骗子,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夕琴见此形势,一场硬仗怕是躲不过了,连忙把棋子收回棋盒,免得等下找不全了。“我的好九戒,那么危险的事,我怎么能让你知道呢?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办?”
任谁都听得出暮云这话的意思是: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让我怎么跟师傅交代?但九戒一听,心里顿时甜滋滋的。没错,不管相恋还是单恋的人,大部分都是盲目的,很多时候,她(他)们只听到自己想听的意思。九戒态度立刻就软下来了,语气带着一丝娇羞道,“我又不是像不灵那么弱,我要是去了,还是能帮上你们一点忙的。”
“比起你来帮忙(捣乱),你在这里好好的,我更安心。”
暮云无奈笑笑道。“切,我哪有那么脆弱。”
九戒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想到暮云这么重视自己,其实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不管你多强大,你都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
九戒一听,顿时心如鹿撞,脸刷一下红了,怕被他发现,连忙转过身去,“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还敢骗我试试……”“下不为例!”
暮云暗暗吁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定时炸弹给解除了。夕琴见暮云如此轻易化干戈为玉帛,不由向他投来了敬仰的目光,还竖起了大拇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无端端躺枪的司马灵灵顿觉心里酸酸的,本来这一天没见到轻风,心里就一直有点担心他,如今被逼吃了一吨狗粮,心里更觉凄凉了。害怕见到他,害怕他辅导自己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当真的见不上面,又忍不住想他怎么了,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不管手上在忙什么活,满脑子全都是他……苦涩的相思,泛滥成灾,无处可容。司马灵灵勉强振作精神道,“九戒师兄,不如我们继续跳舞吧?”
九戒背对着他们坐在琴棋居的屋檐下,捂着红通通的脸,在回味暮云刚才说的话,被司马灵灵打断后,不耐烦道,“不跳了不跳了,你太笨了,教了这么多遍都跳不好,还是让你轻风师兄教你吧,他才是你导师。”
暮云一听,顿时福至心灵,将司马灵灵拉到一旁,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不灵,要不你把作业拿去给轻风检查,然后顺便问问他怎么回事吧。”
轻风最不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她吧……“可我今天还没做作业,我去找他检查,不就露陷了吗?”
司马灵灵也附在他耳旁道。九戒扭头一看,见他们二人动作如此亲密,醋坛子说翻就翻了,登时一脸不悦。暮云见九戒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边悄悄靠近,怕被九戒听到了惹她不痛快,连忙又把司马灵灵拉到更远的位置去,依然附在她耳旁小声说道:“别怕,有什么事我替你顶着,你是不知道,最怕就是他不说话,他上次被九戒灌醉后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睡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醒过来后就一直不说话,持续了十几年,你也不想这种情况再发生吧?”
司马灵灵一听,心里更沉重了,一方面心痛轻风如此不擅长与人交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另一方面痛恨自己又是那个落井下石的人。“暮云师兄,他连你都不说,怎么可能跟我说呢……”司马灵灵实在不想再去惹他不痛快了。暮云忽然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语气坚定地继续附在她耳旁道,“确实如此,他一旦自闭就谁都不理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他骂你的。”
“……”司马灵灵眉头皱成滑稽的八字,惊讶又无奈地看着暮云。暮云微笑着捧起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目光强烈地传达着战友间的鼓励,还朝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深切表达出组织对她的信任:你一定可以的!“……”司马灵灵有点想哭:我谢谢您……九戒瞅着他们二人如此亲密又神秘兮兮,醋坛子早就炸了,当看见暮云搂住司马灵灵,还亲热地捧着她的脸时,天空立时毫无意外地刮起了十三级的酸风醋雨。忍无可忍之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跑过去推开暮云的手,恼羞成怒道,“你想对我小媳妇做什么?!”
“我们兄弟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暮云神秘一笑,对九戒说完后转过来身来,还不忘对司马灵灵抛了个“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媚眼,“去(受死)吧,不灵。”
九戒看在眼里,更纳闷了。司马灵灵步履艰辛地来到轻风的房间前,硬着头皮敲了敲门道,“师兄,我今天的作业做好了,麻烦你给我检查一下。”
过了片刻,里面才传来轻风冰冷的声音,“放在书案上吧。”
司马灵灵暗暗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暮云一眼,心想自己总算给他一个交代了,然而,她从暮云眼里看到了更迫切的鼓励(威胁),只差拿着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只好咬着牙又敲了敲门,“师兄……你……你有什么不高兴可别憋在心里……要不你骂我一顿出出气吧。”
这句倒是她的真心话,如果能让轻风高兴一点,她就是被他痛揍一顿也心甘情愿。但对轻风来说,一个把自己伤到连他最后一丝自尊都不留的人,如今来假惺惺让自己骂一顿出一口闷气,何等讽刺。“不要再打扰我了,我要休息了。”
司马灵灵默默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去无奈地对暮云摊摊手。九戒一直警惕地瞪着他们二人,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在她看来俨然成了眉目传情,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问问轻风有什么不痛快这么简单的事,他们二人得这么神秘?还故意避开她悄悄咬耳朵。没错,此时此刻,在万年醋精眼里,什么都是酸的了。暮云见九戒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俩,她平时本来就处处针对轻风,怕她坏事,为了避开她,只好把司马灵灵拉进自己的房间,还把门关上了。被关在门外的九戒,酸得快原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