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灵灵调皮地捧起他的脸,一直看着他,轻风跟她四目交投,却还是没什么反应,她便真的亲下去了,虽然跟他亲过好几次了,可心里总还有些不好意思,只在他温热的唇上点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竟无动无衷,好胜心被点燃了,又挑逗地轻咬了几下他的嘴唇,伸舌在他唇上舔了舔。过了一会,轻风终于回应她了,而且非常热烈,仿佛要把她的唇、她的舌吃下去的力道在回吻着她。他一手拉住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在俩人接吻的时候,原先坐在床上的轻风站了起来,反手将她放倒在身后的床上。司马灵灵不明白为何他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热切了,被他亲得春心荡漾心脏狂跳,享受着心潮澎湃的甜蜜时,却发现轻风正在解开她的衣襟和腰带。“师兄,使不得……”她连忙抓住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刚被他亲过的嘴唇,心中澎湃翻滚的情绪瞬间被羞涩无措的情绪占据了,红着脸惊慌失措道,“祭、祭典马上要开始了……”轻风也没有再勉强,半俯着身两手撑在床上,冷淡的语气跟他刚才狂热的吻截然不同。“我昨天在师傅的藏书楼里看了一些关于人类的书,书上记载,大部分人类的女性,假如跟对方没有感情,是不会愿意跟对方发生夫妻关系的,而且还会特别抵触。”
“师兄,你怎么老这样胡思乱想呢,我喜不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司马灵灵有些委屈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怎么会抵触你的呢,师兄你明知道的,我这不是有了身孕,不方便嘛……”除了紧张,司马灵灵还不希望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时候跟他染上这层关系,她现在都没搞清楚原主的情郎到底是个什么人,她怎么能让他涉险,还有原主那该死的婚约,她真心希望能把原主的感情理清楚理干净了,才真正跟他交往。假如还有机会跟他交往的话……轻风缓缓站了起来,嘴角带着清冷得让她觉得陌生的笑容。“还有一本书记载说,有了夫妻之实后,人类女性至少一个月后不来月事才有可能怀孕,而你来我们朱雀门才一个多月,我上次喝酒到如今,不过大半个月。”
司马灵灵犹如被雷劈中了天灵盖,只觉得眼前一黑,这下麻烦大了……面对他目光中的质疑,她连忙爬起来,硬着头皮亲昵地拉着他的手,笑嘻嘻地撒娇道,“师兄,你可别听书上乱说……”“我也希望书上是乱说的,可我昨天用验血灵草验了,我至今还是童子之身。”
轻风甩开她的手,目光带着一丝近乎于绝望的悲凉。司马灵灵直想找个锤子锤头,看着他这个样子又心痛又自责,实在无计可施了,只好实话实说:“师兄,我……我不是故意骗你有身孕的,当时……当时我只是太害怕了……”轻风笑了,淡淡的笑容带着丝丝凄凉,落寞的目光更是无处可藏。“害怕?所以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对我只有害怕,对吗?”
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了她,多努力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吗?而她对他却只有害怕,为何害怕,当然是因为抵触或者厌恶了,这对轻风来说,何等讽刺,何等心寒。“不是的,师兄,当然不是了,我……我……”他语气中那种绝望的自嘲,让她感到窒息的心痛,但她能说出真相吗?她能告诉轻风自己的名字叫司马灵灵吗?她能告诉轻风之前一直在朱雀门作祟的,就是司马灵灵的情郎吗?她不能,所以她什么都说不出。“你知道暮云就是姬天宇了吧?”
司马灵灵这回彻底沉默了。暮云就像他们中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不管对她,还是对轻风。他是他们的好友,而她却是暮云未婚妻,她跟轻风又是情侣,三个人的关系太混乱了,以致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理清了。“那我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轻风知道她平时巧言善辩,如今话都不说,证明连理由都懒得编来骗他了,那天他又亲眼目睹她给暮云送了定情的簪子,他如何还能继续自欺欺人呢?轻风冰冷的声音寒意逼人,让她感到陌生,让她隐隐感到发自内心的害怕,害怕失去他。但轻风说的事实,她无话可说。面对她的沉默,轻风又冷笑地自嘲道,“你若不知道暮云是姬天宇,又怎么会让我跟你保持距离,不想被他看出来……我明知道你最爱撒谎,竟然一直以来都相信你所有的鬼话,你说我是不是傻?”
“我一开始骗你酒后乱性跟我有了关系,确实是为了方便我退婚,可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无措的泪水滑过她的脸庞。“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吗?我在你心目中……就真的这么傻吗?”
“我这次说的是真的……”司马灵灵无助地哭了,泪水就像溃堤般涌出一行又一行。狼来太多次了,她的眼泪已经不能再牵动轻风的心了。“不要再说了,我听够你的谎话了。”
轻风把手中的玉簪子放在她的手上,冷若冰霜道,“我不知道你找暮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会遵照我之前的承诺,你若过完七夕还不离开朱雀门,我会跟师傅禀报你的身份,也会把你一直以来不择手段寻找暮云的事告诉暮云,让他自己判断你们之间的事。”
“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司马灵灵还没说完就被禁言了。“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轻风决绝地说完这话就离开了。司马灵灵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无措地哭了。以前她跟他分手,她并没有失去他的爱,相反的,她之所以跟他分手,是因为他太爱她了,这种过于热烈的爱让她无所适从,甚至还有一点恐惧。而如今他跟她分手,她就真的失去他了,因为他从此就不再爱她了。但她不敢去追轻风,她不知道原主的情郎什么时候会像上次那样忽然出现,随手就可以将他们置于死地。跟她撇清关系,轻风才更安全。其实这个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结果,可是不知为何,心却痛得跟被揉碎了一样。她一直以为自己生平被拒绝过无数次,早就拥有了强大的脸皮和心脏,当这种真正的失恋痛苦来临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脏如此不堪一击。因为从没恋爱过的人,根本对失恋一无所知。暗恋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喜欢,多数源于幻想,在还没有真正跟那个人有深入的接触时,就在脑子里跟他过了好几辈子了,当被拒绝,当然也痛苦难过了,因为幻想破灭了。但由于他们失去的仅仅是幻想,彼此间没有太多真实深刻的记忆,所以这种痛苦多半很快就会被淡忘。跟一个曾经相爱的人分手,尝过拥有他的甜蜜,尝过那种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一旦失恋,这种失去是毁灭性的,因为彼此有太多可以折磨得让你死无丧身之地的美好回忆,还会让你沉迷这种痛苦甘之如饴,直到粉身碎骨。司马灵灵抱着膝盖哭得浑身发抖,因为被禁言,只发出细细的呜咽声。夕琴在房间里隐约听到了他们吵闹的声音,他从房间走出来时,却看到轻风正一脸悲伤地背靠在房间门口。他无声竖起了手指压在唇上,对夕琴做出了噤声的动作,夕琴没有吭声,只是默契地点了点头。她只是被禁言,不是被定身,她终究没有出来挽留他,他为何还要抱着一线这么可怜的希望呢?他真的该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