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都到齐了。”
村公所门前,黑木崇史将所有手下都召集到了一起,包括被牧远打晕的黄毛等人,也被他强行泼水叫醒了过来。 “嗯,找到那个女人了吗?”
黑木崇史对着头上绑着绷带的黄毛问道。
黄毛捂着脑袋摇了摇头,“老大,斯盖勒大姐头她没有回应,我们已经用对讲机呼叫过她了。”“没有回应?”
黑木崇史一愣。
难道说斯盖勒·琼斯被麻生成实做掉了? “不应该啊,以那个女人的实力……”黑木崇史皱了皱眉,转而又问道,“工藤新一呢?他跑到哪儿去了?”“这……”黄毛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另一小混混。 小混混当即缩了缩脖子,“老,老大……其实刚刚我们并没有看到工藤新一从村公所出来啊。”
“什么!?”
黑木崇史闻言彻底愣住了。 他刚刚可是亲自盯着牧远等人走远的,所以他很确定,工藤新一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为了维持秩序,他手下的小混混也一直都留守在村公所门前和空地上。 如果谁都没有看到工藤新一离开……那他跑哪儿去了? 黑木崇史凶狠的目光在小弟身上一依次扫过,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黄毛立即应道,“大哥您刚刚吩咐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他们去准备了,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能抵达码头。”
“嗯……你继续留意对讲机,如果十分钟内还没收到斯盖勒·琼斯那女人的消息……” 黑木崇史深吸了一口气。 他再三思索,却还是分辨不轻牧远等人和工藤新一的关系。 如果这些人和工藤新一都是组织的人,那他们又为什么要在意黑岩辰次的死呢? 还有工藤新一的离奇失踪…… 那个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男人…… “……操!老子跟他拼了!”
黑木崇史突然暴起大呵了一声。
“他?他是谁?”黄毛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黑木崇史,眨了眨眼睛道,“大哥,咱们不是应该帮川岛英夫当上村长,然后……”
“不!来不及了……”黑木崇史沉着脸,“记住,其他人无所谓,那个穿着袈裟的和尚……我要他死!!!”… … “死者西本健,男,35岁,无业……” 西本健的别墅内,毛利小五郎根据川岛英夫的描述,陈述着死亡信息。 “右手被人用手铐拷在了二楼卧室大床的支撑柱上,死前没有留下挣扎躲闪的痕迹,一枪正中眉心……” “熟人作案,并且还是一位西本先生根本没想到会对自己不利的熟人。”
柯南在一旁摸着下巴总结道。 “你这小鬼!”
毛利小五郎低头一看,立即恼声道,“小兰啊,我不是告诉过你看好这个小鬼了吗?”
毛利兰神情复杂的看着柯南,刚想上前,服部平次便抢先一步道,“这小鬼说的没错,从现场来看,的确应该是熟人作案,现在的问题是,给死者戴上手铐的人,和凶手究竟是不是同一个。”
灰原哀眨了眨眼睛,转头偷瞄了一眼,发现牧远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后,悄悄退后了一步。 “切,什么熟人作案,说不定是这小子杀了黑岩村长后畏罪自杀了呢?”
毛利小五郎斜眼瞥着尸体,双手插兜道。
服部平次和柯南同时翻了个白眼,前者更是直言道:“白痴……枪呢?难道他用手枪自杀了之后还有能力把枪藏起来吗?”“呃,这……”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 “咦?毛利叔叔,这副手铐似乎和电视上的不太一样哦。”
柯南一脸‘天真’地提醒道。
“嗯?”毛利小五郎蹲下仔细观察了片刻,忽然一惊,“这,这是!?”
“是警用手铐。”
服部平次笃定道,“虽然有些老旧了,但这个编号没错的,的确是十几年前的那批老版警用手铐。”
“有手铐又有枪,难道说……凶手是那位巡查老爷子!?”
毛利小五郎的奇思妙想罕见地让屋内众人为之一愣。 熟人、意料之外的凶手、警械……几条线索叠加起来之后,月影岛上的那位老巡查……似乎还真有了几分嫌疑? “川岛先生,那位巡查老爷子和西本先生有仇吗?”
毛利小五郎转头问道。
川岛英夫立即摆了摆手,“那,那怎么可能,警察先生他已经在岛上工作了几十年了,是一位非常和蔼的老人,从来没和任何人起过冲突啊。”“这样么……那我懂了!”
毛利小五郎忽然一拍手,得意道,“真相就是,巡查老先生前来追捕西本健,却遇到了激烈的反抗,从而不得不开枪将其击毙!”
“……大叔,你是来搞笑的吗!?”
服部平次实在看不下去了,“首先,月影岛上的住在所怎么可能配枪,其次,这里根本就没有反抗的痕迹,最后,你觉得巡查先生在已经将人拷住了的情况下,还有必要开枪吗?又或者说,他是在将人打死后才把手铐考上的?你觉得合理吗!?”
“呃……可如果不是他的话,凶手又能是谁呢?”
毛利小五郎再次挠了挠头。
服部平次看着毫不脸红的小五郎,也是服气到嘴角直抽,“我并没有说巡查老先生已经完全洗脱了嫌疑,只是在纠正大叔你刚刚推理的行凶过程啊!”毛利小五郎沉思了片刻,歪头道,“那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 腹部平次被问得彻底愣住了,这大叔绝了! … “咦,你们看,这里好像有一个脚印诶?”
柯南不知何时跑到了楼下玄关入口的位置,向着楼上喊道。 楼上众人闻声纷纷走了下来,随之看到了柯南手指的,位于玄关墙边的一个淡脚印。 准确的说,这其实只是一个由一圈细沙组成的半枚脚印轮廓,甚至没有印出鞋上的防滑纹。 “臭小鬼,一枚脚印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啊?”
毛利小五郎瞅了一眼,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完全没有发现脚印中的异样。
服部平次和安室透则是立即眯了眯眼睛。 “这枚脚印……”服部平次认真道,“应该是凶手留下的。”“什么?”
小五郎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了起来,但无论他怎么看,却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什么嘛,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位置,是位置啊!”
服部平次揉着眉心,“大叔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枚脚印是贴着墙边留下的吗?”
“诶?”
毛利小五郎走到了脚步前方,尝试着迈出同样的步伐,随即发现自己只有在紧贴着墙壁的情况下,才能留下类似的脚印。 “这种姿势,脚印的主人难道是想要……” “他大概是想要在房屋主人闻声赶来时,第一时间对其进行偷袭吧。”
服部平次趴了下来,继续道,“而且这枚脚印的形状也很特别。”
“形状特别?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大叔你……”服部平次深吸了一口气,“别墅的主人在门前铺了一块非常长的门垫,就是为了防止岛上的沙尘被带入房内,所以咱们进来是才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脚印,但这枚脚印……” “这枚脚印的主人,一定曾经去过海边。”
柯南忽然开口,神情严肃道,“他的鞋子曾经被海水打湿过,所以才会在脚尖上方粘上细沙,并由于垫着脚尖走路留下了痕迹。而且……
这种细沙滩,岛上只有一处,就是村公所外的片沙滩,而今天曾经去过那里的人……” “是浅井成实,对吧?”服部平次沉声道,“浅井成实是从村公所后方逃跑的,一定会经过那片沙滩。”
柯南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浅井成实逃跑的路线的确会经过那片沙滩,但却并不会被海水打湿鞋子,浅井成实真正被海水打湿鞋子的时候……是救他的时候。 “可恶!为什么,成实小姐怎么会……” 柯南忍不住锤了下身旁的墙壁。 这样突兀的动作,以及嘴里的喃喃声立即引起了毛利兰的注意。 “柯南,你跟成实小姐之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毛利兰突然问了一句。
“啊,啊?”柯南一惊,忽然有种做贼的刺激感,心跳骤然加速,“没,没有啊,小兰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问呢?”
“哦?”
毛利兰目光一沉,一眼看穿了柯南的心虚,随之抿了抿嘴,带着最后一丝期望,微笑道,“对了,柯南,刚刚我去借毛巾的时候,你遇到了新一吧?他有没有让你转告我些什么啊?”
“啊?新,新一哥哥他说……”柯南被小兰盯得心中一阵发慌,差点就要忍不住坦白自己再次欺骗了小兰的事实,但一想到只要能再喝到那种酒,说不定就能再变回来后,他当即又咬了咬牙,忍住了冲动,“没,没什么,新一哥哥只是说突然有个很要紧的案子要去调查,让小兰姐姐你不要担心……” “哦,这样么,我明白了。”
小兰的声音逐步变冷。
最后,不知是不是错觉,柯南甚至觉得那声‘明白了’中,有种……彻底失望的麻木? … “奇怪,从脚印来看这个人的鞋最少有26码的样子,如果嫌疑人真的是成实医生……她的脚有这么大吗?”就在柯南忧虑着小兰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时候,毛利小五郎突然响起的话语,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真的么!”
脑中回想着浅井成实‘柔弱’的样子,极其不希望对方是凶手的柯南,顿时也顾不得思考小兰的反应了,赶忙冲上前去对比了一下地板的格数,随之惊喜道: “是啊,凶手的鞋印最少有26厘米,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一般不会有这么大的脚,以成实姐姐的身高来说,可能性就更低了!”
太过努力想证明麻生成实不是凶手,某位名侦探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推理竟已走向了片面,甚至于……下意识地忽略了那通往真相的唯一可能。 “呵,小鬼就是小鬼……”服部平次走上前来,看着一脸开心的柯南,打击道,“我原本还怀疑,你这小鬼会不会其实就是工藤新一那小子,但现在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稍稍有点头脑的小鬼罢了。”
“什,什么意思?”
柯南一愣,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的没错,以成实医生的身高,女孩子的话,的确不太会有这么大的脚,但如果……”服部平次顿了顿,神秘道,“她,不,应该是他,他如果不是女孩子呢?”“什……这,这怎么可……”柯南下意识想否认,但脑中名侦探的思维能力却又让他不得不选择了沉默。 毛利兰敏锐的发现了青梅竹马的异样,失望地闭上了双眼。 服部平次则是毫无所觉地继续道: “这当然是有可能的,而且是非常可能。”
“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即便再难以置信,也是真相。’” “从浅井成实逃出从村公所时,这一真相便一直徘徊在我们身边了,只可惜当时的我们都没有发现,但现在……” “以女生的体力所不可能造成的破坏、以女生的身形所不可能拥有的脚印,还有以其东京来的女医师的身份不可能拥有的仇恨……一切的一切,都向我们指明了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真相,那就是……” “浅井成实其实……并不是一位女医师!”
服部平次忽然抬手摆出一个前指的帅气姿势,径直指向了不知何时开始浑身颤抖的川岛英夫。 “川岛先生,关于和黑岩村长、西本先生有仇的人,看来你是想到了些什么?”
“我……”川岛英夫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站到了玄关中间,侧对着房门的位置,“成,成实,我,我想起来了,十二年前,麻生圭二在东京接受治疗的小儿子,他的名字就叫成……” 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响彻了玄关。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川岛英夫的太阳穴上绽放出了一朵血花,飞出的红白溅了一地。 牧远第一个转过头,平静道: “成实先生。”
门外,麻生成实一脸决绝的举着枪,枪口正往外冒着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