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擅闯民宅,心有余悸,因此隔三差五便会催促栗斯嘉赶紧撤离。但行动全凭直觉的女巫却坚持要从地下室检查到阁楼才放心。他们到了三楼,汤若涯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栋房子没有阁楼。”
“不对。”
栗斯嘉警惕道,“刚才在屋外,我明明看见这别墅有尖屋顶,而且还开着通风的气窗,这屋子一定有阁楼。”
汤若涯抬头,只看到一层粉刷脱落的天花板而已。他回头一看,栗斯嘉却猫腰盯着地毯悉心寻找着什么。“你丢东西了吗?”
“不,我在找阁楼入口。”
他心里嘀咕着,为何要在地上找阁楼入口。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突闻栗斯嘉指着地毯惊喜道:“有了!”
他凑上去一看,地毯上有两处硬币大小的方形压痕,间距大约一肩宽。他不屑道:“大概只是桌脚印子吧。”
栗斯嘉不满地回应:“你家桌子只有两条腿?”
她抽出蛰击指向压痕对应的天花板部位,喊了声:“迷雾退散。”
天花板上的粉刷层开始纷纷脱落,白灰四散而起,上方露出仅能通过一人的方孔,往上,应该就是阁楼了。汤若涯感慨道:“竟然利用障眼法将阁楼藏得如此严密,里面一定有蹊跷!”
“甜甜圈,把我举起来。”
汤若涯将她的双腿抗在肩上,突然害羞地低下了头,栗斯嘉愠怒道:“你脸红什么?我裙子底下穿安全裤了好吧!”
“……并没有。”
“啧!”
栗斯嘉不信邪地伸手往裙子里撩了撩,突然羞涩地惨叫一声,尴尬地说,“这两天阴雨连绵不断,晒出去的衣服都没干,就没有替换的了……”“还好内裤储备充足。咳……总、总之,快干正经事吧!”
栗斯嘉半个身子钻进方孔,费劲地拖拽着什么,阁楼中传出锁链碰撞的金属声,以及木材摩擦的嘎吱嘎吱声,半晌,她竟拖了截伸缩梯下来。汤若涯帮忙把梯子放下来,发现两个梯脚正好对应两处压痕,他叹为观止道:“你真是绝了,凭两处俄罗斯方块大的印子便能判断出上方有阁楼!”
“小意思吧,我在被处刑前可是靠这招发了不少横财呢!比起这个,你不觉得这里的味道不大对劲?”
“铁屑的腥味。”
他嗅了嗅,“小心点,上面有魔法阵。”
栗斯嘉跟个猴儿似的蹿进阁楼,汤若涯紧随其后(并且尽量绅士地不抬头乱看)。阁楼低矮,汤若涯不得不弯腰前行,而且地上洒满了铁屑粉,还得绕开些走——铁屑粉反应着魔法阵的内容,以栗斯嘉的资历暂且辨别不出,不过为了收集证据,还是尽量不要破坏为妙。阁楼中央有一个桃木箱子,说箱子可能不太贴切,那更像是一副小号简易棺材。之所以说“简易”,因为这副棺材几乎是用七零八落的木料制成的——棺材底座大概是拆下的橱柜板、棺材盖则是一扇桃木门,上面甚至有钥匙扣和门把手。看来这幅棺材是在仓促中紧急制作而成的,屋主紧赶慢赶地制作棺材是想干什么?栗斯嘉想要打开棺盖,却被汤若涯给拦下了。“鬼知道里面有什么鬼,我来打头阵。”
汤若涯掀了一把棺盖,没掀起来,他又使了点劲,还是无济于事,他狐疑道:“这哪里是木门?根本就是铁门嘛!”
他接着铆劲掀了一把,连棺材底座都被抬起来了,可盖子就是打不开,他咒骂道:“这岂止是铁门!简直就是钢门!钢门!”
栗斯嘉听不下去了,她拨开富二代,将桃木门轻轻一推,棺盖竟然轻而易举地沿水平方向滑了出去。汤若涯大跌眼镜:“谁家棺材用滑盖的啊!”
不过,当他们看到棺材里躺着的人,不由震惊得面面相觑。这个人,曾无数次出现在周刊杂志封面以及黄金档的综艺节目中,她便是浪漫先锋名至实归的一姐,夏莉耶!“死了?”
汤若涯揣测道,“果然是阿惜杀了她?”
“等等……”栗斯嘉半个身体探进棺材,又听心跳又搭脉搏又掐人中,最终下了诊断书,“人没事,有心跳,只是丧失了神智,像是被……”“被怎么样?”
“被抽了魂。”
还没来得及等汤若涯做出反应,栗斯嘉便警惕地“嘘——”了一声,她侧着耳朵聆听了一阵,推测道:“有人来了,青年男性,偏瘦弱,黑魔法师,现在正在二楼。”
“你怎么知道?”
“听脚步声。”
“别的倒也算了,凭脚步声也能听出是黑魔法师?”
“他穿透我布的迷幻咒却没有破坏它,自然是黑魔法师。”
他们快速商议了一下,一致认为来者不善,于是先下三楼伏击,可动作还是稍慢了些——汤若涯刚爬下伸缩梯,便见一面部缠满绷带的高瘦男子伫立在楼梯口,单看头部宛若一具木乃伊,男子手上还违和地捧着一口高压锅。“什么怪物啊!”
他和栗斯嘉齐声尖叫,魔杖纷纷泻出两道眩光,笔直地朝木乃伊射去。那男子一边闪躲一边背过身去,用身体紧紧护着高压锅。栗斯嘉见状,得意道:“那口锅是他要害,甜甜圈给我瞄准了打!”
“打你姥姥个鸡腿菇!”
男子的绷带下闷闷地传出熟悉的声音,“你个女巫还想伙同小白脸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