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机会了。”
看来他此行是来挑衅对手的,而且不带半分惺惺相惜之意。听到这里,栗斯嘉突然起身望着内鬼死徒,眼圈红红的,却依然挑衅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有一个能够往生,你现在是不是特别不爽?亥煞是我见过的最称职的死徒,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要是真如宣传的那样尽忠职守,为什么还会任由活死人返回阳界,在我的身体里喧宾夺主!嗯?高贵的死臣大人!”
“你说什么?”
亥煞一愣。“呀,被你发现了。嘿嘿嘿嘿嘿……”内鬼的笑声逐渐变得阴森、低沉、而多轨,听起来像是无数冤魂神经失常后汇聚而成的狞笑。他突然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而且作为微笑而言,他的嘴实在咧得太开了。他的嘴角像被利刃割裂般,裂口一直蔓延到耳根,露出猩红的颧骨肌肉,显得血腥可怖。他伸出双手——那双手已经成了纤细狰狞的白骨掌——在自己脸上撕扯着,不一会儿,一个点滴血肉都不沾的骷髅头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死、死臣大人!”
亥煞吓得倒退了几步。难怪之前谁都没见过这个英俊帅气的死徒,全场都把他当新人来着,原来剥皮去肉后,他就是那个享有至高无上的生杀大权、令整个徘徊镇心肝乱颤的死臣!“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管理局特派来,专门惩戒死赖着不肯往生的活死人、以及怠工渎职的死徒的死臣。恰好,你正是我狩猎的目标,接下来的接触不会太愉快,请多多指教。”
骷髅人披风上的长长拖尾瘴气一般弥漫在空中,随着黑色布料的漂浮抖动,偶尔还能显现出冤魂般苦楚的面容来。“哼。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强制将我带入三途河咯?”
被死臣一激,栗斯嘉反倒振作起来,嗤笑着抽出蛰击,“我也自我介绍一下,草民女巫,生命力顽强,可能会对你的正常工作造成不少妨碍。”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展开,休息室静谧无比,只能听见时钟的秒针“滴答”作响。死臣受制于针尖塔内的规则,无法在游戏结束前使用暴力,但看他的架势,绝对是打算在指针划过12的那一瞬间发动攻击。“那个,咳咳……”亥煞畏首畏尾地站到他们之间,干咳两声插嘴道,“趁还有几分钟,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亥煞,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两千年来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想不到一朝被人哄骗进标本广口瓶里,像个钻瓦罐的章鱼一样,一关就是二十年,结果偏差值也飙得没眼看了……唉,这些事都翻篇了。我要说的是,女巫,你还记得这家伙进门前我说到哪儿了吗?”
栗斯嘉白了他一眼,余光依旧地方着死臣:“鬼知道。反正在你猖狂地说出‘蠢女巫’之后,我就把耳朵给闭上了。你他妈的已经安全了,一分钟后就能投他妈的胎了,你就乖乖闭上嘴,别刷存在感了成吗?!”
“哦对,蠢女巫,你不是老讽刺我活了两千多年都不通晓人情世故吗?嘿嘿,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两千年的智慧!”
亥煞抬起手腕,露出那块老旧的、褪色的蓝色塑料电子表,液晶显示屏上只有一个干巴巴的数字“0”。死臣和女巫莫名地盯着他,分针划过12,时钟发出一阵整点报时,大厅内响彻的哀嚎声即使隔着落地玻璃也能听得见——那是来自输家的悲鸣声。没有人再关心亥煞了,女巫展开结界(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死臣的披风拖尾突然散开,黑色粒子汇聚成一柄利剑,伴随着嗖嗖的风声,利剑径直朝女巫的喉咙戳去——“慢着!”
亥煞大喊道,“她的卡牌没被清空!你没理由杀她!”
骷髅人歪了歪脑袋,即使没有眼球,也能估摸出他是在展示诧异。亥煞指了指计时器,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液晶屏上的数字突然由0变成了3787473600.“嘶——”女巫到吸一口冷气,惊呼道,“你的偏差值!你怎么搞的?!”
“先别管我了。”
亥煞笑道,“快看看你的卡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