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翻了个白眼,撇着嘴离开,现在晏祁在他心中与疯子没有什么两样。这人是真的疯了还是傻了?该不会以为柳林清来这说几句话以后,就能和以前一样吧?还是认为,送一副解药就能令柳林清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如果柳林清真是如此好唬弄之人,当初也不会耍出那么多的手段,就为了诈死,离开她们视线当中。对于独孤离的急躁恼火,晏祁倒是表现的冷静许多。何森见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走到独孤离身旁,小声劝着:“阿离,你先别急,先听听晏公子怎么说,或许他有些别的主意呢?”
“他能有什么主意?”
独孤离蔑视地冷笑一声。“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他除了四处闲逛,就没见他做过其他的事情。其他人最起码还知道想办法,去打听六王爷那边的消息,只有他天天什么事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这游玩的呢!”
这几天下来独孤离对晏祁生出不少意见,她原本就见晏祁不顺眼,再看他每天游手好闲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不停惋惜,如花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偏偏就瞎了眼,决定和他在一起了?明明以如花的好,能与更般配的人在一起,比如说那六合山庄的权衡之。如果晏祁知晓独孤离此时脑中的想法,必定会撸开袖子和她争上三百回合!武力上他起不到什么用处,但是靠嘴,他能够骂的独孤离面红耳赤!独孤离对晏祁的怨念,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即使有何森这个和事佬,在中间做调和,也未曾让独孤离嘴软,一直抱着胳膊,不愿意听从晏祁的吩咐。“你要是不愿意去也行。”
晏祁话音一转,“你要是不愿意去,就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叫别人去做这些事情,反正这里又不是缺了你就不能做事了。”
“你觉得我可能将解药交给你吗?”
独孤离斜眼看他,“你不会是觉得,我们这场仗定会打输,所以提前为自己找退路,想要讨好柳林清吧?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我绝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晏祁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独孤离,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这独孤离仍这么小心眼,如此看待自己。不过这女人一向尖酸刻薄,也不能指望从她嘴中听到什么好话。独孤离打定主意不随晏祁的意,就在二人争辩不休的时候,如花正好撩开帘子从外进来,见二人吵起架来也是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阿离,你觉得晏祁这个计划不通吗?”
“什么?”
独孤离一愣,像是没听明白如花方才说的是什么。“我说,你是觉得晏祁这离间计使得不对吗?”
“什么离间计?”
独孤离迅速扭头,看向对面的晏祁。这人刚才绕了半天,就是不说自己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如今如花这么一说,她才察觉出来不对劲。“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
独孤离上前一步,作势就要拎起晏祁的衣领。晏祁眼疾手快,直接往后跳去,哼笑一声。“我怎么做与你有何关系?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晏祁。”
如花皱了下眉头,对他说话的态度非常不喜。独孤离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看到二人一直有冲突。晏祁是什么人?为了讨好如花可以不顾一切,就算当着独孤离等人面前,拉下自己的脸皮也根本无所谓。见如花脸一沉,立刻做小伏低地凑到他面前,转脸面向独孤离时,那叫一个如沐春风。“独孤姑娘,刚才是我的错,没有和您解释清楚,在下为您仔细说来,您看看,这法子究竟可不可行。”
别说独孤离,就连何森也愣住了,面前的晏祁亲切温柔,完全看不出方才的嚣张跋扈。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天下竟真有人,脸皮如此之厚,人前人后真能做到两张脸。“先前柳林清来到这军营中,说的是什么,也只有我们几个才知道,若是说他决定与我们同盟,想必六王爷也不清楚。”
晏祁狡黠一笑,“这时候他身上中了毒,就算猜到是我们下的,也没有法子。如若此时我们将解药送去,只会让六王爷认为他的确和我们做成了什么交易,所以我们才如此担心他的安危,这样一来也会将我们下毒的嫌疑洗清。”
“法子倒是个好法子。”
何森点头道。“只是痕迹过重了些,万一他们能察觉出来,我们是自导自演呢?”
“那也没关系。”
晏祁大咧咧地坐在一旁椅子上,随手倒了杯茶水,放在嘴边却一直不曾喝下去。“就算是他们发现了也无所谓,这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六王爷又怎会再像以前一样,事事听从柳林清的安排呢?”
来之前,权衡之曾经将六王爷有关的信息,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晏祁。这六王爷虽然常年带兵,手中握有一半的兵权,实际上并没有真本事。可他一向好斗,从小便饱读兵书,自认为颇有大象才能,那也终究是纸上谈兵。在许多年前,六王爷曾经随先皇带兵出征过一次,可因为刚愎自用,险些将命送到战场上,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亲自带过兵。从这里就能发觉,六王爷并没有实际的领兵才能,如今靠的也只是柳林清而已。如果不是柳林清一直在他身边出谋划策,只怕先前那几座小城,六王爷也没有本事将它吞下。柳林清和西北城的将军,相当于六王爷的左膀右臂,眼下西北城的将军已经被他们擒获,只剩下柳林清一人。而柳林清的身份又极其特殊,乃是江湖中人,再加上与颜家兄妹关系过于密切,任由谁都有理由相信,他会看在往日旧情上幡然醒悟。即使真相只有他们这几人知晓,那又有何碍?只要能够将这一盆脏水,顺利泼到柳林清的身上,到时候该怎么解决,就是他和六王爷之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