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她故意早一些回家,希望可以和花雨谈一谈。她想为自己和程让争取点什么,至少可以对得起他那份想在一起的努力。花知雪来到花雨房间,发现他正在看电影。看到花知雪进来,花雨将电影按下暂停键问:“小姨?有事吗?”
花知雪坐在花雨的床边,看着花雨说:“花雨,我们能聊聊吗?”
花雨看着花知雪一脸认真的神情,小心翼翼的点点头。花知雪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花雨,你还记得那次的车祸吗?”
花雨皱起了眉没有回答。花知雪指着花雨的桌子继续问:“还有那个,是你划的,对不对?”
花雨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盯着花知雪,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花知雪的表情变得温柔,她认真的说:“花雨,希望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花雨两只手紧握起拳头,低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知雪深呼吸一下,严肃的说:“我们怀疑你患了边缘性人格障碍。”
花雨腾地一下,突然站起身来,吓了花知雪一跳。“花雨。”
花知雪试探的叫着。花雨故作冷静的问:“边缘性人格障碍,是什么?”
花知雪看花雨的状态十分不好,就敷衍道:“没什么,花雨,你冷静点。”
可花雨好像没听见,继续问:“是什么!?”
花知雪见躲不过去,干脆就直说了:“是,一种精神疾病。”
听到精神疾病这几个字,花雨的呼吸马上变得急促起来,花知雪连忙安慰道:“花雨,你冷静一点。这个病,没什么的。只要你配合,会好起来的。”
“我没有病!”
花雨瞪大眼睛突然大叫道。花知雪上前拉住花雨的胳膊说:“花雨,你得正视这个问题,不能逃避。这病就像感冒一样,是可以被治好的。”
花雨一把甩开花知雪大喊道:“我没有病!我没有病!”
然后他用手指着花知雪的鼻子说到:“是你,你想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对不对?你嫌我碍事对不对?”
“不是的花雨!”
花知雪连忙解释:“你不会去精神病院,我也从没嫌弃过你!”
花雨又好像没听到,他的情绪变得特别糟糕,自顾自的说:“你想和程让在一起,他怕我阻止你们,所以让你送我去精神病院!”
花知雪连忙解释:“没有,真的没有!”
花雨突然大笑:“他为了骗你,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花知雪也仿佛失去了所有耐心,毕竟她不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对于她来讲,这已经是她最大的限度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你不是精神病人就不可能了解他在想什么。你也不是患者的家属,所以你也不会了解他们的苦。当他们试图伤害自己伤害你时,当他们把你所有的好意都当做阴谋时,当他们对你恶语相向时,当他们明明可以理解可却偏装作不懂时,你才明白守在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身边有多难。直到最后,所有的患者家属都不得不承认一句话:不离不弃就只是一种选择。对于花知雪来讲,她从未接触过精神病患者,她根本不能理解花雨到底在想什么。那在她的眼里,花雨就是一个怎么讲也讲不听的叛逆小鬼。人们都会在劝说别人的时候侃侃而谈他只是个病人,可当你深陷其中时,有谁又能记得这句话呢?他一次一次的用病作为武器敲打着你的底线,可你却不能崩溃,不能发火,甚至不能责备他,那种感觉会把人逼疯。花知雪守住最后一点耐心对花雨说:“花雨,你冷静一点好吗?”
说着她拿过桌上的水杯递给花雨:“喝一口,试着控制下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江衍文教给花知雪的办法,让她劝说花雨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自己尝试着控制。患有这类病的人,通常自己的头脑都是清醒的,只要他能意识到自己行为,告诉他这样不对,帮助他试着克制,就会起到一定的效果。这也是治疗的必经阶段,教会他面对自己,保护自己。可在花雨身上,却一点不管用,花雨一把打翻了花知雪递过来的水杯,红着脸说到:“我去杀了他,他就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说完,花雨推开花知雪开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