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到几人行至京城附近,距离京城还有一个县的距离的时候,从京城急匆匆的赶来了一个身上还裹着寒风的侍卫,侍卫是安国公身边的贴身侍卫,侍卫对着方熙泓耳语了几句之后,方熙泓果断的跟着侍卫先行前往了京城。虽说也就只剩下一个县的距离,左右不过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但是温慕整个人都像是蔫掉的茄子一样,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周泽铭伸出手趁着温瑾瑜和瑞王没有注意自己的方向,伸出手拨弄了几下温慕,嘴角带着笑意的打趣道:“怎么,就方熙泓是你认下的哥哥,我就不是了?你整日待在我面前还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你让我怎么想?”
温慕伸手挡住周泽铭在自己脸上捏来捏去的手,上一次自己的脸上被周泽铭捏出来两个红印子,周泽铭就被温瑾瑜和瑞王整整念叨了一整天,果不其然现在他们没有看这边周泽铭又把手伸了过来。温慕见周泽铭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担忧,凑上前笑嘻嘻的挽上周泽铭的手,悲秋感伤道:“这不是因为你就在我身边嘛,有一句古话说的很好,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古人诚不欺我。”
周泽铭本来还憋着一肚子的气,现在到是随着几声大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周泽铭靠在车壁上,看着不远处越发的熟悉的城墙,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拘谨和抑制,“就你话多,还古话说得好,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周泽铭放下车帘,缓缓看向了眼前的温慕,眼中多了几分眷恋,回到京城之后,自己的一举一动又重新放到了所有人的眼下,自己也就不能像这段时间一样放声肆无忌惮的大笑了,眼前的温慕就像是自己所喜欢、所向往的美好一样。周泽铭合了合眼睛,听见外面传来了守城士兵的问话声,看着温慕严肃的说道:“你一直在江南没有在京城生活过,你要记住,在京城你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被所有人看见,纵然有人对你非常非常好,你也要记住,能够相信的只有你自己,懂了吗?”
温慕看着不过就是一个合眼的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周泽铭,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如果说之前认识的周泽铭像是一块美玉,温文尔雅,让人感受到润物细无声的美的话,现在的周泽铭就像是一把尚在刀鞘中的刀剑一样,蕴含着锋利的光芒,但是却收敛的十分完美。周泽铭见温慕点了点头,这才将帘子掀开了一条缝眯着眼睛看了出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候着的一个侍卫,侍卫的身量十分的挺拔,站在人群中显得有那么一丝的突兀。周泽铭皱了皱眉头,趁着前面马车上面的瑞王没有注意到自己,对着温慕“嘘”了一声,转身就跳下了车,朝着那个身形明显不一样的男人冲了过去。男子见周泽铭跑到了自己的面前,伸手拉住周泽铭一闪身躲到了一旁的小巷里面。周泽铭看着眼前面色淡淡但是眉眼带笑的男子,挑了挑眉毛,“哟,左将军被父皇派来的人叫走了,你个右将军到是偷闲乔装打扮站在城门口等谁呢?”
大周除了最高的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之外,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左右将军,左将军是安国公府的安国公世子方熙泓,十二岁的年纪在战场上待了两三年的时间,每一次战绩卓然,甚至隐隐约约有几分超过当年安国公的势头。另一个便是右将军,十六岁的凤叙白,凤叙白是凤将军家的独子,也是年纪不大就跟着凤将军征战颇多,也是京城中的一大奇观,每一次武将比武的时候凤叙白和方熙泓更是不相上下,偏偏两人还十分要好,到是让人揪不出什么错处。凤叙白嘴角扬了扬,无奈的摇了摇头,“等你呢,不然还能等谁?”
凤叙白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再三确认没有任何人的靠近之后,才从怀中掏出临走时方熙泓塞给自己的奏折,“你仔细看看,最近边境有几分不太平,看样子多半会派方熙泓过去。”
周泽铭看向手中的折子,周身的冷肃之意越发的明显。边境的柔然最近活跃的厉害,不仅将大周过去进行贸易的商户全部扣留了下来,甚至还对大周靠近边境的几个村庄进行了清洗,带不走的粮食什么的通通一把大火烧了。边境的官员带着人出发围剿了几次,不知道是有人通风报信,还是出去围剿的官员实在是没有能力,每一次都可以让对方毫发无损的逃脱,自己到是折兵损将,甚至用自损一千杀敌八百的方法都没有让对方伤到一根汗毛。周泽铭冷笑了一声,看着折子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波澜,“这几年的平稳到是让这些人越发的无能了起来。”
周泽铭看向凤叙白,这既然是上缴了的折子,上面还有父皇盖上的帝印,那就证明边境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这奏折也不是加密奏折,为什么非要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给自己,“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叙白点了点自己的右胳膊,刚才自己拉着周泽铭躲进小巷的时候用力大了些,手上的伤疤再一次裂开,黑色的侍卫服已经被浸出来的血迹再一次加深了印记。周泽铭担忧的将凤叙白的袖子一点一点的卷了起来,看见白皙充满力量的右手小臂上面有一道长约两尺深约一寸的刀口,皱了皱眉头,从自己的怀中拿出金创药一点一点的洒上去,“朝中有人在盯着这个折子。”
周泽铭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笃定,想来已经猜到了一些。凤叙白像是感觉不到金创药撒到伤口上的痛意,轻笑出声,“这是边境的官员死之前派人送往京城的折子,这奏折从一开始写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这可是盯了一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