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粟裕死在了家中,是被那一日下山来的山匪活生生的打死的,全身的骨头没有一处完好的,偏偏那一天山匪就直冲到了粟裕的家中,偏偏那一天死的人只有粟裕一个。等到老伯按照粟裕的话语,将自己的手中的折子递给了一个值得粟裕信赖的信使,由信使继续将这一封折子继续南下传至京城。许是背后的人发现了这封折子送了出去,也有些急了。那个老伯在信使出发的第三天被人发现死在了田野之间,整个人就只剩下了一幅骨架,浑身的皮和肉都被人一刀一刀的剜了下来,老伯的双眼还瞪得浑圆,眼里满满都是惊恐。信使是在距离京城不到三百里的位置被安国公救下来的,安国公一家本来那一日是出去烧香拜佛的,没有想到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被一群黑衣人围追堵截的信使。等到安国公带着府上的侍卫拼死将信使救了下来之后,信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了沾满了新旧血液的折子,颤颤巍巍的递到了安国公的手中。当日,安国公就带着折子进宫了,派出去的方熙泓也被紧急召回了京城。在皇宫之中,皇上、安国公和一众尚且还留在京中的将军商议了整整三日的时间,才商讨出来一个如何抵御外敌的方法,但是对于背后抓住这个折子不放,甚至还杀了不少的人的幕后之人没有任何的思绪。方熙泓当晚正准备回安国公府收拾一下东西和凤叙白一同前往边境,但是就在同一时间二人收到了刺杀,就在皇城里面,就在皇宫宫墙之外,就在天子的眼下,两群不要命的死士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样的举着手中的刀剑朝着方熙泓和凤叙白的身上砍过去。等到最后禁卫军带着人过来了之后,御医也带着药箱看着两个浑身都是血液,一双眼睛满是红血丝的半大的孩童。经过一番整治之后,最终决定由方熙泓一个人秘密前往边境带兵,这件事情只有皇上、方熙泓和凤叙白三人知道。为了防止消息再一次泄露,凤叙白只好按照方熙泓的话将这封折子亲自递给太子,顺便解释清楚一切事情,让太子做好完全的准备。周泽铭看着手上壳子已经完全变成红色的奏折,眼中的冷意就像是冰山一样,让人从心底就感受到一阵阵的冷意,“没有想到这些正义之师不是死在敌人的手里,竟然会死在自己人手中。”
周泽铭深呼吸了几口气,听见巷道外面人来人往的嘈杂声逐渐变得小声,整个人才缓缓的恢复了平日里面的模样。周泽铭有些担忧的看向眼前的凤叙白,“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口,伤得重不重?”
如果不是不得不这样的情况的话,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这一次的出征都不会落到方熙泓的身上,论资历凤叙白更胜一筹,论经验凤叙白也比方熙泓强上一些,更何况凤叙白身上的战功都是和柔然对战的时候累积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皇上选择让他们两个人一同出征的原因,唯一能够解释的情况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一晚刺杀过后,凤叙白的伤势过重,方熙泓不得不自己一个人走。凤叙白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自己一整天了,即使刚才在和周泽铭拉拉扯扯的时候,自己的上半身也尽量保持了一动不动。自己的腹部有一个贯穿性的伤口,若是恢复不好的话,恐怕之后能不能上场还是一个问题。周泽铭见凤叙白虽然告诉了自己大致的位置,但是一幅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点了点头,也没有去深究。见马车即将离开街道,皱了皱眉头,低声吩咐道:“我府上还有一些上好的药材,一会我差人给你送过去,你好好的待在府里。”
周泽铭回头看着刚才被凤叙白接过去的奏折,一双紧皱的眉头似乎无法舒展开,“至于这个奏折的话……父皇也看过了,该知道的内容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回去烧了,不要在留着了。”
周泽铭见凤叙白点了点头,这才舒了一口气向着马车的方向跑了过去。许是温慕见已经快要走远了周泽铭依旧迟迟没有上来,这才吩咐车夫走的慢了一些,倒也为周泽铭赶上来省去了不少的力气。凤叙白一双眸子始终紧紧的黏在周泽铭的眼神,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抑制和疯狂都被凤叙白压制在最深处,就像是压制住自己内心欲望的野兽一样,不忍心将自己内心最丑陋的一部分展开出来。突然,马车的帘子微微掀起来了一条缝,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飘到了凤叙白的耳朵里面,“太子哥哥,你刚才去干什么了?你悄悄的和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凤叙白听着这一句如同银铃一般的声音,眸子一下子变得深沉了起来,一双耳朵竖了起来。“那我悄悄地告诉你啊……”周泽铭带着笑意回答的声音就像是变成了一把利剑一样,刺到了凤叙白的心中。凤叙白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才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嘴角的笑意显得有几分悲凉。凤叙白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跟着马车,一双眸子愣怔的看向远处,眼中最后一丝贪恋与眷恋就像是即将随着这一阵风飘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