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到凤叙白的白马赶到许知忆的面前,默默将战场转移的武成王已经赶到了许知忆的身边,武成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眼前穿着一身婢女襦裙的许知忆,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等到许知忆满面泪痕的抬起头的时候,武成王的面上早已恢复了正常,甚至一双眸子中还隐隐约约带上来几分担忧。武成王趁着自己身边的侍卫替自己挡住了周围的山匪的时候,伸手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披在了许知忆的身上。许知忆看着眼前的武成王,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旨意,武成王好巧不巧正好的站在逆光的位置,许知忆一抬头就看见浑身镀着一层金光的武成王,紧接着许知忆就看见了武成王向自己伸出来的手。那一瞬间,许知忆眼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光滑的脸庞一串一串的滴落在地上。许知忆向着武成王伸出手,借着武成王的力道翻身上了马。武成王用自己的大氅将自己怀中的人裹了一个严严实实,再看向不远处的凤叙白,只一眼的时间,武成王就看出来凤叙白的每一招看上去十分的狠厉,但是却没有伤到那些山匪,都只是击中了对方的穴位,让对方暂时的失去了力气。武成王嘴角缓缓上扬,偷偷的觑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女子,看向不远处的凤叙白厉声道:“右将军,本王先将这位姑娘带过去,你先解决这堆山匪。”
凤叙白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直至现在依旧没有几个山匪能够近自己的身。凤叙白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了武成王的方向,在视线触及到武成王怀中的许知忆的时候,一双眉头紧蹙。但是此时此刻的许知忆早已没有了那些所谓的男女授受不清的满腹经纶,刚才自己满眼的血光与尸体早已让许知忆丧失了理智,现在双手正在紧紧的攥住武成王的衣领,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的躲在武成王的大氅之中,就像是刚刚溺水的人得到了重生一样,整个人都紧紧的抓住眼前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是刚才同死亡的距离太近,又或许是许知忆这样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人刚才也差不多算是经历了一次死亡,现如今坐在马上的许知忆早就忘记了刚才同自己互换身份的婢女,就连看向婢女的眼神都隐隐约约透露出来几分淡漠,就像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帮手,而是一个随时会为了唯一的生存机会将自己推入深渊的人一样。凤叙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成王带着怀中的许知忆向着道路的另一头急匆匆的跑了过去,青帮一部分的山匪也紧追其后紧紧的跟了过去。凤叙白余光看见其中一个黑衣人举起了刀朝着那个慌乱的失去了行动力的婢女砍了下去。凤叙白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佩剑朝着黑衣人的方向狠狠的掷了过去,就在黑衣人手中的刀剑距离婢女的额头仅仅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的时候,凤叙白的佩剑猛地打到了刀上。突如其来的大力让黑衣人手中的刀偏了几分。刀在婢女身边擦着婢女的肩膀堪堪落了下去,黑衣人看着自己忍不住发抖的双手,抬眼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朝着这边驱马赶过来的凤叙白,放弃了昏厥过去的婢女,在同伴的掩护之下急匆匆的逃跑了。凤叙白翻身下马将自己的佩剑捡了起来,看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一双眉头紧皱,眼下的情况可以说是十分的扑朔迷离,武成王将许家小姐带走了,武成王手底下的人竟然想将许家的婢女杀人灭口,凤叙白属实是想不出来武成王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几个青帮的山匪举着手中的刀剑向着凤叙白的方向冲了过来,还没有等到几人冲到山匪的面前,就被几米远的大当家厉声叫停。几人不解的看向大当家,但是依旧提防着不远处的凤叙白。大当家身边的三当家挥了挥手,这几人才缓缓地退了回去,顺带着将自己面上的恶意收了起来。大当家吩咐了两个人将昏厥过去地婢女抬起来送到了一边地大树底下,两个山匪犹豫了一段时间,看了看草地上面地血迹,其中一个山匪还是将自己的外衣解了下来缓缓地铺在了地上隔绝了血迹,这才将婢女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凤叙白见状翻身上马,缓缓地走到大当家面前,一双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戾气,许是刚才经受到了厮杀地洗礼,本来就充满了戾气地气场现在更是加上了几分血腥之气。三当家指了指武成王离开的方向,嘴角地笑容更多含有的是一阵阵的寒意,“右将军现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们刚才那人的真实身份吗?”
三当家的话语之中带着的是明晃晃的怒气,现在战场上面倒下重伤或者牺牲的大部分都是往日同自己说说笑笑的兄弟,甚至今早离开山寨的时候大家还约定了今晚不醉不休,结果现在却是阴阳两隔。一旁站在大树下面随意的将自己手臂上一条汩汩冒血伤口包扎起来的二当家闻言也砍向了凤叙白,凤叙白是官,他们是匪,若不是以往几次凤叙白带人剿匪的时候明显的放水的举动的话,现在他们根本不可能停下来好好说话。都说京城中的官是官官相护,京城的水浑得很,眼前的凤叙白又不是一般人,身处高位的人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知道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到底是真是假。大当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一双耳朵也在时刻的注意着这边的动静,那个人手中虽然有一些自己兄弟三人的把柄,甚至还有一些轻轻松松就可以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东西,但是大当家也很好奇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拿到那么久远的“证据”?凤叙白收回了自己打量的视线,一双眸子里面的深意更像是深渊一般,“武成王,周睿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