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叙白全程就像是衷心的护卫一样,老老实实的跟在周泽铭的身后,多余的一步都没有,多余的任何一丁点的动作也没有,整个人就像是被提取了魂魄之后的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了灵魂。直到周泽铭点完菜之后,凤叙白也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周泽铭耐着脾性,拿出自己最后那一点耐心看向了凤叙白,语调轻缓而柔和,“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什么想问的?”
凤叙白此时此刻处于脑子放空的状态,满心满眼都只有周泽铭一个人,但是脑子里面完全什么东西都没有,虽然可以看见周泽铭的嘴巴一张一合,但是却没有一丁点的声音飘进自己的耳朵里面。凤叙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已经紧紧黏在周泽铭身上,神韵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前波斯进贡给大周的小狗。周泽铭无奈的摇了摇头,环视了一圈,周围没有任何的人影,楼上那帮子兄弟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有温慕和秦漓的存在,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下来看下面的情况。至于下面的伙计,刚刚点完菜,没有旁的吩咐也是断然不会上来的。周泽铭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将自己心中多年培养起来的礼仪的高墙一次性推到。周泽铭上前几步,轻轻的靠在凤叙白的耳边,小声低缓的问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凤叙白虽然说是个武将,常年锻炼身体,体型上比周泽铭壮了不少,但是周泽铭毕竟也是一个男子,凤叙白的身高也堪堪只是比周泽铭高出半个头。周泽铭这一附耳轻说,就像是整个人轻轻柔柔的靠在了凤叙白的怀中,鼻尖满满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凤叙白一瞬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口水也咽个不停,看向周泽铭的目光都开始闪烁了起来,“你……你这是做什么?”
周泽铭见凤叙白竟然到了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也有些好笑了起来。若不是周泽铭深知凤叙白的秉性的话,他都要怀疑之前凤叙白说喜欢自己的那些话都是打趣了。真真是不知道,之前一个劲给自己送东西,为了自己的喜好搜集各种坊间小玩意,为了自己无意之间说出的一句话可以寻找至几天几夜没有合眼,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自己给出那么明显的回应的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周泽铭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凤叙白是个细心的人还是应该说什么,自己也搞一些小的细节吧,眼前这个人又开始像个真切的大老粗一样。真是将周泽铭所有隐藏在细节里面的温柔毁的干干净净。周泽铭往后退了几步,随着龙涎香的离去,凤叙白在周泽铭看不见的地方双手紧紧攥成拳,就像是想要抓住那一股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香味,紧紧的抓在手心让他无法逃窜。周泽铭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狠狠地戳了戳凤叙白的额头,那力道、那神情、那模样就像是恨不得将凤叙白的额头上戳出来一个洞,好从那个洞里面好好的看一看凤叙白脖颈上的这东西里面到底有没有脑子。周泽铭恶狠狠的说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你想要我回应你又不给我回应你的机会。但是如果你是想要我疏远你的话,你又不允许我做出任何疏远你的举动。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么感觉你这心思比海底针还要难以捉摸?”
凤叙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面听见的话语,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报以希望,或者换句话说,当自己认清自己的心意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断然不可能会发生的。因为从来没有怀抱过希望,从来逐渐就变成了奢望,以至于后面这件事情真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自己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怀疑眼前一切的真实度,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就像是在自己的梦里面,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一步一步的按计划行事罢了。凤叙白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周泽铭的肩膀,眼中更是显现出来了这几月都没有出现过的光芒,面上的惊喜之色更是难以掩饰,“你……你说什么?回应?你答应我了不成?你不嫌弃这种龌龊的心思吗?你不觉得我这种心思格外的恶心吗?”
周泽铭见凤叙白面上全是满满的惊喜,甚至还带着几分犹豫之色,天之骄子的这副模样属实是让人有几分心痛,“你怎么会这样形容自己?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既然觉得你这心思龌龊、恶心,你怎么还同我讲明?”
凤叙白此时此刻那里还有多余的头脑去分析自己到底刚才用了什么话语,也没有多余的头脑去分析此时此刻的场景、氛围是否适合自己愉悦。凤叙白猛地拉住周泽铭的手腕,将人一把拉倒了自己的怀中。凤叙白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仔细的嗅着怀中人身上的龙涎香,就连梦中都不敢奢求的场景一下子成真,就像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让凤叙白不敢相信,但是更加不想打破眼前的美梦。凤叙白抱住周泽铭的手再一次加重,眼眶在周泽铭看不见的地方开始渐渐泛红,“还好……还好……”周泽铭被凤叙白勒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但是却依旧从凤叙白一声接着一声的话语之中听出了几分哽咽,从这些断断续续哽咽的话语之中周泽铭也变得有些难受了起来。周泽铭只好好好的受着凤叙白的大力道,还用手一点一点轻轻的拍着凤叙白的后背,就像是安慰年幼讨糖吃的孩子一样,轻轻的低声哄道:“好了,如若不是你那几日一个劲的躲着我,我们不是早就说开了?又怎么会闹到今日?”
凤叙白听着周泽铭的抱怨,没有忍住轻笑出声,觉得自己那几日的作为的确有几分小孩子气性。但是更多的是庆幸,还好,还好一切还来得及,还没有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