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了。自从皖口回军之后,居巢的周瑜出奇的安静,并没有发兵在长江上或者南巢湖大肆搜寻,反而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当时二当家赵梓建议乘着皖口周瑜新败,立刻出兵居巢,打居巢一个措手不及,将居巢城外周瑜所置的屯田营歼灭。不过,吴刀儿因为和薛卫之间的龌龊,居然丧失了良机。薛卫数次来催促吴刀儿出兵,都被吴刀儿以各种理由拒绝。主要还是吴刀儿想入城掳掠一番,遭到薛卫的严词拒绝。“岂有此理,会不会是居巢的官军?”
吴刀儿咬牙切齿的道。“尚不知晓,小石岛上并没有官军遗落的东西,我在想,是不是其他江匪势力乘机对我们发难。”
长江之上,江匪众多,祸患严重,虽然势力不大,但也不排除有人昏了头向他们挑衅。“该死!二当家呢?他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吴刀儿阴沉着脸问。七当家摇摇头,道:“除了老三时常去他院里走动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盯紧他,虽说这么长时间了,难免和我们不是一条心,这些大族子弟从心眼里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的。”
吴刀儿的脸上露出几分恚怒。“若是有异常怎么办,大当家。”
吴刀儿没有立即说话,沉思良久,说道:“若他果真和周瑜那小子有勾结,老子自然会活剐了他。”
“大当家,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二当家在落雁岛十余年,算无遗策,深受许多首领的尊崇。若一昧杀死了事,恐怕会有很多人不服啊!”
吴刀儿这才意识到,赵梓已经在落雁岛根深如此。这是尾大不掉之势啊。“你去吧。”
吴刀儿心里有些烦躁,将老七赶出去,他则在薛卫送来的舞姬身上泄火去了。……小石岛东南的湖面上,二十余艘小型的战舰艨艟排着整齐的队形驶入了长江,在雾气笼罩之下,显得有些神秘。船队溯江而上,往皖口而去。艨艟是一种攻防俱佳的小型攻击舰艇,周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古代的水战武器,对古代人的智慧颇为赞赏。据东汉人记载:外狭而长曰艨艟,以冲突敌船也。是一款攻击性奇高的战舰。周瑜生长在江南水乡,自然知晓,水军在江南之地的意义。相比于高大的楼船,艨艟小舰目前更适合周瑜水军的需要。一来,艨艟制造简单,成本低,二来,耐久性好。周瑜听从居巢县尉陈武的建议,在艨艟战舰上用生牛皮蒙船覆背,两厢开掣棹孔,左右前后有弩窗矛穴,用陈武的话说,武装到牙齿的艨艟战舰,敌不得进,矢石不能败。在其中体型稍大的一艘船上,周瑜身穿盔甲,身上染满了血迹,他两只手拄在剑柄上,目光如刀,盯着东边的泛起的鱼肚白。凌统、周起两人站在他的身后,都静默不语。这段时间的拔点作战,是周瑜针对江上飞江匪的特定战略。他一面在居巢营造闭城自守的假象,以陈武和凌操率军固守居巢,而他自己则以家兵八百人为核心班底,选择其中有功者为什长、屯长,再建两曲兵马。暗中对盘踞在长江和南巢湖的江匪进行了秘密的清剿行动。新设兵马一屯以周平为军侯,一屯以凌统为军侯,其中周平兼任校尉。周瑜在皖口的兵马,达到了两千人。周瑜驻军皖口,开始在皖口编练水军,立营寨。“主公,我军前后六战,已经歼灭江匪一千两百人,吴刀儿会不会收拢他散在外面的溃兵,集中于落雁岛。”
周瑜冷笑一声,道:“不会的,吴刀儿私盐贩子出身,对危险有天然的敏锐度不假,不过,他这些年横行江上,早已经没了当年的朝气。现在的他,已成骄兵,是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的。”
周瑜经历皖口事变后,性情比之前更趋沉稳。思考问题也比之前更加全面成熟。皖口这堂课上的不冤啊!一艘小型赤马舟朝周瑜的帅船驶过来,一名士兵上船之后,跪下道:“主公,周荣军侯和周平军侯已经攻克小鹅岛,岛上三百江匪已经尽数诛杀,岛上储备的粮食也已经为我军所得。”
周瑜猛地站起来,神情激昂,他站在船头,道:“数月隐忍,终于到时候了。秋日肃杀,正是破敌良机,立刻将信息露到居巢去,会有人将信传到落雁岛的,我们就在皖口等候大名鼎鼎的江上飞。”
周起脸色沉重,忙道:“是,卑职这就传令。”
周瑜将手中的利剑举起来,另一只手,摸着剑刃上已经风干的血迹。沉声道:“数千百姓之血,我要让吴刀儿血债血偿,更要让薛卫丧胆,立皖口立镇以来第一功!”
“诺!”
众将在身后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