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就欺负我,小心我告诉母亲!”
袁萱儿羞的无地自容,低着头说道。袁耀一边笑,一边拉了妹妹一下,两人来到了淝水岸边的亭子。“许久没有走一走了,陪我去那边走走。”
袁耀看着自己的妹妹,说道。袁萱儿点点头,两人来到亭子里,亭子不远处便是淝水,淝水上结了厚厚的冰,甚至许多南下的流民还顺着河岸边的的冰块行走。“你真的喜欢哪个小子?”
袁耀看着涛涛北流的淝水,有意无意的问道。“大哥为何突然对我的事情感兴趣了?”
袁萱儿有些好奇的盯着袁耀,他和袁耀关系不错,平日里袁耀对她这个妹妹也是疼爱有加。因此两人的关系很好。“我就是想问问,我可不想自己的妹妹被别的男人给骗了。”
袁耀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切,大哥整日日理万机,还会关心妹妹的这个,我看是你觉得上次公瑾哥哥驳了你的提议,心里不痛快吧,是不是?”
袁萱儿平时娇蛮活泼,但并不代表她不聪明,相反,她是极聪明的,甚至在思考某些事情上比他的兄长还要更深入。“这件事情你知道了?”
袁耀也没有否认,而是继续道:“此子与我的关系别人不知道,想必你是能看出来的。他当年出为居巢长时,若没有我的看重,他能有领兵的机会?能有执掌一郡的机会。这次堂议,他却狠狠的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
袁耀已经有些生气了,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平和。袁萱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水汽弥漫的淝水,还有那些扶老携幼的南下的流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我自己推起来的人,没想到却给了我背后一刀。你知道的,袁叙对我这个世子之位虎视眈眈,我好不容易说动袁胤,在我和袁叙相争时倒向我,这次称帝之事,差一点就成了。没想到父亲居然听了周瑜的话,愣是让我们一整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我如何不气?”
“所以大哥就没有和公瑾哥哥说话,也将他晾在一边。”
袁萱儿咬着牙,低声说了一句,看上去,她的脸色也不好看。袁耀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干嘛要给他好脸色看。”
没想到袁耀刚将这句话说完,袁萱儿立刻就不愿意了,他怒气冲冲的盯着袁耀,道:“大哥,你虽然是我的大哥,但是我不想从大哥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公瑾哥哥的坏话。”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看上去颇为不喜。袁耀也没想到袁萱儿会突然生气。“这就生气了?”
“大哥,妹妹知道,对于世子之位你有危机感,可是你别忘了,你是父亲的嫡长子,又有家族的支持,他袁叙就是战功在卓著,实力在强大,他都占不着大义的名分。小妹觉得,当前我们袁氏做的不是争这个世子之位,而是如何协助父亲治理扬州,精兵强将,在这乱世中生存下来。”
袁萱儿觉得,她需要给自己的大哥讲一讲其中的厉害。袁耀现在深陷权力争夺的漩涡,一颗心思全放在争权夺利上,这不是什么好事。“大哥也看准了父亲想称帝的心思,可是大哥想过没有,若是父亲现在就称了帝,建了国,高兴地那些人,得利的是那些人?”
“什么意思?”
“妹妹知道为你出此谋的人必是深谋远虑,可是哥哥呀,你是袁氏未来的掌舵之人。父亲一旦称帝,对我们袁氏而言,不过是换了一副名头,而对于那些谋功名的野心家,则可成为开国功勋。若父亲称帝之举,博得天下英雄讨伐,这些人又会马上换一副嘴脸,成为维护大汉朝廷的忠臣肱骨,到时候我们袁氏少不了一个亡国灭族,分崩离析!大哥难道没想过这些?”
袁耀没有说话,不过眼睛之中却闪过一丝恚怒。“妹妹,这话是谁教给你的?”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妹妹玩虐,平时也没见他读过什么书,她不可能想到这些,更不可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袁耀想来想去,这话与周瑜在堂上所言何其相似。袁萱儿白了自己的哥哥一眼,然后说道:“哥哥,如果我说这话是妹妹自己想的,你是不是不会相信?”
“当然,你久在闺阁之中,又与外人没什么交往,不可能看出这些事情。”
袁萱儿轻笑一声,道:“既然哥哥这么说,那就暂且算是别人所教吧。妹妹且问哥哥,我说的对也不对。”
“当然不对了,父亲如今完全占据淮南之地,扬州六郡也尽在手中,尚有豫州汝南郡、徐州广陵郡为援,户口百万,兵马数十万,放眼天下,皆是一时之雄。只要父亲称帝,便会笼络大批士人豪族的心,这种有利无害之事,错在哪里?”
袁萱儿冷笑一声,“笼络人心也不是这么个笼络法,天下英雄虽多,但也都打着尊天子朝廷的名头在行事,也许有野心的人不少,但只要聪慧,便会明白,此时绝不是称帝以招天下众怒的时机,哥哥,说来说去,你还是太急了!”
袁耀甩了甩袖子,他转过身盯着自己的妹妹,道:“这话是周瑜让你说给我听的。”
袁萱儿见自己的哥哥并没有反思自己的失误,反而一个劲的往周瑜身上推,可见自己兄长都经过这么多事了,可这胸怀依然没有开阔多少。不由得有些失望。其实这件事,还真不是周瑜说的。周瑜和袁萱儿在一起的时候,从不谈论政治的问题。除了有时候会为袁萱儿说一说丹阳的风土人情以及丹阳如今所施行的治政之策,关于寿春或者袁氏集团内部的争斗,周瑜都是缄口不言的。袁萱儿虽然平时不关注袁氏的争权之举,但是并不代表有些东西她看不到。再怎么说,她也是袁氏这样的高门大族之女,见识、思虑皆是一流只不过她平时的娇蛮无礼形象过于深入人心,倒让人忘了,她或许还有另一面。“是。是公瑾哥哥说的,公瑾哥哥还让我告诉哥哥,权谋之争终究是小道,利国利民之举方为大道。哥哥以后是要辅佐父亲逐鹿天下的,与其醉心于权谋,不如多习得治国理民之术,方是长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