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说道:“主公,刘表插手交州之事,士家估计也不会高兴,赖恭、吴巨以兵驻守苍梧郡,对其余诸郡有高屋建瓴之势,士燮恐怕也不会好过,在属下看来,恐怕士燮的使者不远了。”
周瑜微微一愣,笑道:“你是说,士燮会尊奉朝廷之诏?”
贾诩点点头,“不错,士燮威震天南不假,但交州兵寡,面对强大的刘表,他需要盟友!”
……骠骑大将军府。后园。刘思懿喜欢菊花,周瑜便在后园为刘思懿种了一大片菊花园,九月秋菊,正是盛开的季节,从亭子里望去,黄灿灿一片,直如一片花海一般。邓夫人在假山后面的亭子里举行家宴,周瑜之嫂徐氏、周瑜之妻刘氏、如夫人夏姬以及珺樾都在亭中宴饮。秋风萧萧,卷起地上的花叶,在空中飞舞。“瑜儿啊,这次你要是南下,无论如何要带上几个丫头,一个人在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为娘在家里也不放心。”
邓老夫人其实最最担心的还是子嗣问题,虽然上次就已经给周瑜敲了警钟,但是几个月过去,夏姬也好,刘思懿也好,似乎肚子都没有动静。邓老夫人话音刚落,刘思懿和夏姬便都低下头,面色绯红,犹如朝霞一般。周瑜走到邓老夫人面前,给自己的母亲倒了一杯酒,笑道:“母亲,我是去打仗的,岭南卑湿,他们跟着我哪行,我看还是留在家里,照顾母亲比较好。”
周瑜出征,自没有妻子随军的道理。刘思懿本身年龄也比夏姬小,其实邓老夫人的意思也是夏姬先怀孕,对刘思懿的身体也好。“瑜儿啊,这件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不然为娘就是去见了你父亲,也难以瞑目啊。”
邓老夫人有些伤感。周瑜还不理解古人对子女传承的这种坚持,但是看着母亲的神情不好,也就劝慰道:“母亲,儿知道了。”
周瑜说完之后,岔开话题,笑道:“母亲,我之前听懿儿说,母亲胃口不佳,下来还是珺樾丫头给母亲看看,不能大意。”
邓老夫人见儿子不愿意多谈子嗣问题,在场的人多,便也不再罗嗦,哼了一声,笑骂道:“其实也没什么事,珺樾丫头早就给为娘看过了,也调配了些药丸,你就不用担心了。”
周瑜看了一眼坐在母亲身旁的珺樾,点点头。道:“这一趟南下,我想着如果顺利,我想去见见郁林郡太守陆绩。”
周陆两家本是定亲的亲家,后面搞得不欢而散,对于周瑜来说,其实还是一块心病。倒不是因为陆家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三小姐,而是因为已经去世的陆康。当年陆康在城破时自杀殉国,临终前给他交代,让周瑜帮助他照看家人,虽然现在陆家的主事人陆俊和陆绩都有疏远自己的意思,但是毕竟有两代关系在里面。周瑜也真不能撒手不管。“哼,找陆家干什么!陆家小子干的好事。当年你父亲和陆使君也算是密友,两家关系也近。谁知道这陆家小子竟然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主,那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邓老夫人性子也烈,陆家悔婚之事,实在是太伤人心。要知道,女方主动悔婚,这对周瑜的名声伤害是极大地。也幸亏周瑜转性快,又遇上了扬州牧刘繇,不然自己的儿子说媳妇都会成为问题。周瑜笑道:“母亲,你不是时常教导孩儿要心怀广阔,容天下难容之事,容天下难容之人嘛!这陆二叔虽然在孩儿危难之计取消婚约,但他毕竟是陆爷爷之子,孩儿曾经答应过陆爷爷,要护他族人周全,母亲总不能让我去做那无信无义之人吧。”
周瑜扶着邓老夫人的胳膊,说了一句。邓老夫人显然是听进去了,她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自然不能,那就依你,不过我可告诉你,去看看可以,别的我不会同意。”
邓老夫人对儿子脾气了解的清清楚楚,以为他又是打人家陆家姑娘的主意,不由得提前先防备着。周瑜一时还没明白,只看见自己嫂子徐氏等人掩着嘴轻笑,才恍惚问道:“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刘思懿也听明白了邓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忙走上前来,替夫君解围,柔声道:“母亲,夫君忙于政事,不会有别的闲情雅致的。”
被刘思懿这么一点,周瑜也反应过来,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笑道:“母亲,孩儿没那么纨绔吧?”
邓老夫人也被周瑜逗笑了,道:“你明白就好!”
周瑜大汗,真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自己这好色的名声真是没有办法挽回了呀。周瑜看向嫂子徐氏,问道:“嫂嫂,家里学堂之事,可还顺利。”
徐氏穿着淡蓝色的衣衫,颇有贵气,她柔声道:“族中女子颇为好学,叔弟就放心吧。”
周瑜点点头,道:“那就好,有什么需要之物,嫂嫂尽可以给懿儿说,让懿儿去置办!”
徐氏点点头,向周瑜回了一礼。家的内府已经交给了刘思懿打理,婉儿和嫣儿以及刘思懿的丫鬟从旁协助,打理的井井有条,周瑜也高兴。便在席上给他们说了些在北方的见闻。众女听了,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听到那些流民易子而食,皇帝百官在洛阳墙根找寻食物的事迹时,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邓老夫人都觉得夸张。便道:“天下竟至于此,思懿啊,你也要告诫府中诸人,一切要以节俭为上,不可铺张浪费。”
刘思懿点点头。一旁的珺樾却开口道:“老夫人,思懿姐姐早就吩咐下去了,府中除了老夫人房里,其他诸院无论丫鬟仆人都省费了。”
珺樾和刘思懿两人关系亲密,周瑜也不明白,不是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吗,这家里几个女子倒是互相关系还不错。邓老夫人听见刘思懿居然已经做了,赞赏的点点头,道:“好,我院里也当一样,瑜儿创业江东,百事艰难,是该省费一些。”
周瑜看着刘思懿羞涩的低下了头,心中也生出一股暖意。周瑜不在金陵的时候,刘思懿以周府主母的身份,赈济灾民,在金陵为周瑜积累了不少的功德名声。周瑜笑道:“母亲,今日日子不错,菊花开的正艳,不如我们玩些游戏,赏花吟诗如何?”
邓老夫人笑道:“好,好,这个主意好!”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