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女孩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以前父母和教练都把她当男孩子养,说练武的有几个不磕磕碰碰的,她都习惯了。裴司谦上完药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自然的放开她,淡声嘱托,“最近不要碰水。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不要压到。”
说罢,他连饭也没吃,转身抬步上了楼。苏年年翘首望着男人清冷峻拔的身影,面色变得复杂至极。这男人今晚让人有些捉摸不透。陪裴骆吃完饭,苏年年又将孩子哄睡下才一个人回到房间查看工作的事。邮箱里是玲姐发给她的《挑战不可能》的录制时间,地点未知,台本里也没几个字,就是让她准备好需要用的东西。这些剧情原书里自然是没有,苏年年只能凭借记忆翻找这个综艺的信息,顾名思义就是挑战一切的不可能,有各种惊险游戏,室内逃脱,甚至还有野外生存,节目录制前不到最后一刻都没有人知道是做什么的,包括录制地点,当然,这个节目最大的亮点就是一切的未知,考验嘉宾随机应变的能力。看了一会上一季的几期节目,苏年年忽然回想起下午盛暖的话,《盛世医谋》这部剧并没有书里男女主的参与,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条线跟男女主都没有关系?书房里,死寂的空气中传来紧凑的敲击键盘声,男人一身黑色衬衫,领口松散的敞开,墨色瞳孔暗沉幽凉,半个身子几乎与身后的黑色书架隐匿在一起,坚毅淡漠的轮廓下凌冽的气息无声蔓延至每个角落。半晌,旁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男人转眸扫了眼备注,修长的手指倏然顿住,直到震动声快要结束,他才按下接听,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沉默了几秒,才低沉着嗓音开口,“喂。”
“谦哥,快……快救救我,他们又来了……”电话那边传来女人惊慌的哭喊声。裴司谦陡然皱起了眉头,神色更冷了下来。深夜的死寂总会让声音传的更远,仅隔了一个过道的两个卧房,苏年年在屋子里一下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以为是男人从书房出来了。想着他今晚的异样,考虑着要不要跟他谈谈他和舒欣的事,或许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他心情一好对她的态度会更好一点,总不至于每天摆着个面瘫脸。她披了件毯子下床打开门,男人站在门口,手抬着,似乎正要敲门,她愣了下,满肚子的话突然噎住,讷讷开口,“你,你找我?”
男人高大的身影笔直的站着,如渊的眸子望着她秀白的小脸,声音一如既往的客气疏离,“我有点事需要出去一下,晚上会不会回来还不确定,麻烦你照顾一下小骆,他晚上容易踢被子。”
苏年年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点头,“哦哦,好的。”
下一刻,她恍然回神,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拧眉,“你现在要出门?急事吗?严不严重?”
某女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口气俨然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担心。裴司谦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本以为她还会闹腾地质问一下,他心情不禁又涌出那股复杂的感觉,甚至有些莫名地烦躁。“不严重,只是一个朋友突然遇到了点事,我去看看。”
他淡淡解释,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深邃。苏年年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哦,那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骆骆的。”
人家有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干嘛要问的那么仔细,就算他现在去见老情人,她也没……等等,老情人!苏年年眼神忽然一闪,这么晚了,他这么急匆匆的,不会是去见那个青梅竹马吧?虽然,她不是原来的苏年年,但是依旧感觉头顶一片绿油油,瞬间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男人见她没有多问,便也没多说,“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苏年年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他拿着外套下楼,直到人影消失,她才缓缓回过神来,揉了揉头发朝着裴骆的房间走去。裴司谦啥时候回来的苏年年不知道,当她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因为裴骆总会时不时的踢被子,昨天晚上她在孩子房间待了一会扛不住就直接在那睡了。洗漱完下楼,她打了个哈欠,询问张姨,“先生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姨摇摇头,“先生昨晚没回来,只是打了电话回来让司机送小少爷去学校。”
苏年年一怔,俏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你们怎么都没喊我?”
张姨轻笑,“是小少爷不让我们喊您,怕吵着您,想让您多睡一会。”
苏年年勾唇,还是儿子会疼人,哪像他亲爹。那男人昨晚去见老情人竟然一夜没回来,看来比她想象的还要腻歪,她还是快点准备好后路卷铺盖走人吧。她走到屋外,裸露的肌肤白的发光,抬头望着刺眼的阳光,她微微眯起眸子,觉得心情忽然就有些不好了。不过,这种莫名的憋闷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健身房待了两个小时,酣畅淋漓的出来后,女人娇俏的脸上粉嫩明媚,一片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