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在场还那么多人,闻言,大家都朝着这边看过来。苏年年急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随后,勾唇漫不经心地道:“您要是觉得打我一个小姑娘良心上过不去,也可以让我先揍一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或者,像盛老师说的,您换替身。”
众所周知,宁清不爱用替身,这人看着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专业素养很高,近乎执着。“用不着,准备一下,开始吧。”
果然,男人脸色淡漠了几分,也没理会盛暖,转身让工作人员给他上威亚。盛暖脸色瞬间有些难看,狠狠瞪了苏年年一眼才退回原位。一切准备好,导演在远处拿着喇叭大喊,“好,所有人注意,开始。”
阿罗极快奔着穿过闹市的人群,脚下轻点,踩着一个人的肩膀,飞身至客栈二楼,望着面前的两人,反手拔剑指着男人,满脸肃杀气息。“慕容帆,我家姑娘因为救你被谷主惩罚禁闭,你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你这还真是潇洒。”
白衣男子,锦衣玉冠,眉如墨画,正是之前唐锦费尽一个月心血所救之人,为了他,唐锦擅自打开谷中密室取药,被谷主发现,现在人还在关着禁闭,而他倒好,杳然转身,毫无谢意,现在还在这里和女子戏耍,如果不是被她撞见,大概还看不出此人真面目。“阿帆,这位是?”
旁边的容颜似玉的女子疑惑的看向男人。慕容帆安抚的看了女子一眼,随后面向阿罗,眼神甚是冷漠,如同看着陌生人,“酬劳和诊费,本公子已经派人送去,难道你家姑娘没收到?既已两清,何必再纠缠?”
“把你这条命还回来,自然就两清了。”
阿罗冷笑,眼神一凌,手中的剑却是朝着旁边的女人袭去。剑还未到,便被男人两指凌空夹住,轻松压制。他淡淡望着她,“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你,多说无益,你走吧。”
“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自然会走。”
手腕一翻,阿罗一脚踢飞桌子,掌心凝聚内力朝着男人袭去。风卷云动,内力四散,整个二楼的客人被吓得急忙逃窜,桌椅翻飞,场面一片混乱。但阿罗也确实不是他的对手,盘旋半天,丝毫未占到便宜,最后又将杀意对准了他一直护着的女子。一招还未逼近,慕容帆眸子陡然一眯,带着内力的一掌,逆风而去,瞬间击中阿罗。“砰!”
阿罗疾退两步,砰的一声撞到门窗,也震倒了旁边架子上的一盆花,朝着她的头就砸了过去。“小心!”
男人一惊,一把甩开怀里的女人就冲过去。“咔!”
伴随着导演的声音,苏年年也反手接住了花盆,然后一脸懵逼的看着冲过来的男人,“你干嘛?”
宁清身子一怔,望着她手里的花盆,伸手接过来捏了捏,“假的?”
“不然呢,砸到了也不会疼,你冲过来干嘛?”
男人眼底的浓稠散开,把手里的那盆开的艳丽的假花扔回她怀里,抬手蹭着鼻子轻咳了下,淡淡道:“我这不是怕你被砸傻了,本来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苏年年俏脸一黑,还是咬牙憋着没怼回去。宁清转身对众人说了声抱歉,然后看向导演,“这花砸到她身上也会穿帮,太假了,这里重拍吧。”
导演点点头,但还是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小宁啊,注意你刚才的情绪,眼神还不够到位。”
苏年年撞到门上的时候,他就想喊停了,那眼神明显不太对味。宁清面色如常的看了看他,点点头。盛暖无声的望着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苏年年背后的靠山,难不成是…………苏年年上午的戏份拍完,闲着没事干,搬着小凳子坐在导演身边看别人演感情戏。道具师跑过来找她,小声道:“苏老师,那件事调查的有结果了,咱们去旁边聊。”
苏年年还未起身,张导就率先出了声,“去什么旁边,就在这说,我也想知道是咋回事。”
一个小演员,在剧组被打压都是常有的事儿,没什么话语权,只能忍气吞声。但导演都发话了,众人看得出来,他显然是想给苏年年做主的。道具师面色一僵,干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解释道:“我一一都询问过了,是有个场务失误造成的,收拾东西的时候没看清,都混在一起了,分发的时候也没仔细检查才险些造成大错。这次都是我们的责任,人我也辞退了,等会让他过来给您道个歉,您看您这边还有什么诉求?”
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客气,苏年年更客气了,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很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两手缩着怀里,“我这边没什么诉求,也不用来给我道歉,就是希望后面不会再出什么事,大家都能顺利杀青。”
一次也许会是意外,如果后面还有,又该怎么说?苏年年不是没有怀疑,但这套说辞,她也显然找不出什么漏洞,而且,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一次不成,绝不会放弃。导演组一众老爷们,看着小丫头怯怯的不敢说话的样子,顿时都心生怜惜。“丫头,你不要怕,有什么问题直接说。”
“这件事既然摆在眼前,我们肯定都会给你做主,你说吧。”
苏年年面上露出感激之色,笑得甜甜的,“就是一场小意外,我这边真的没啥问题,我只想把戏拍好。”
官话谁不会说。她就一个小角色小人物,给个面子帮她说两句都不错了,她可不敢在这群大导面前提诉求。而且,这道具师趁着谭柯不在来找她,显然是觉得她比谭柯好说话。乖巧懂事,不骄不躁,还好学上进,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几位导演看着甚是满意,就差一句“孺子可教”了。但没过多久,谭柯就跑来了,对道具师凉凉笑着,“我家年年虽然只是接了一个小角色,但我不是死的,孟总也不是死的,这事儿一句话就算了?”
把孟筠和飞天都搬出来了,道具师立即堆满笑容,极为客气,“这不……毕竟没造成实质性的事故吗?我们真诚的道歉了,也问了苏老师了,她这边没什么诉求。”
“老子不是搞艺术的,甭给我扯这些屁话,你这特么也叫真诚?你是欺负她年轻不懂,还是觉得我好糊弄?”
“……”苏年年并不知道两人在谈了啥,谭柯出来后,把手里还没抽一半的烟给掐了,吐了一口烟,两手插在口袋里,算不上帅的脸,却一副老谋深算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