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凉吗?我在那边蹲着都觉得冷,走,去那边喝点热水。”
邱雨心疼的把毛巾给她裹紧了,搂着她往帐篷那边走。苏年年随着她走,但眼神却莫名的瞥了眼身后那些黑衣群演,面上闪过不可名状的深沉。今天她这场戏拍的似乎出奇的艰难。两人刚走到帐篷那边,就听到汽车缓缓熄灭的引擎声。熟悉的豪华房车像是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巨大的动静,也一下吸引了导演组那边的人,众人也随之围上来,都以为是宁清过来了,眼神露出疑惑。宁清助理从打开驾驶座的窗户,露头笑着跟众人打招呼,看了一眼落汤鸡的苏年年,然后对着导演道:“导演,宁哥还在那边拍戏,他担心雨太大,又有雷电,让我把车子开过来,方便你们休息。”
众人:“……”四周陡然陷入一片死寂,大家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着超豪华的房车。这话说得,就是个傻子都不会相信,而且,就算傻子也能看出来是为了谁?由张导带头,大家目光都非常默契的移向了一旁还在奇怪宁清啥时候这么贴心的苏年年身上。察觉到视线的女人,不解的扫了下众人,眨了眨眸子,下一秒,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心情陡然沉了下去。这里个个都是人精,那位大少爷是不是见不得她清闲一会?果然,人群中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宁哥和阿罗的关系还真好。”
“这段时间,我还没见过别的艺人上过这辆车,阿罗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你忘了前几天他们传的那些了?”
“……”苏年年没吭声,只是抬眸看了看天,忽然对着张导扯唇一笑,“导演,雨好像变小了,我们还是把刚才那部分拍完吧,不然还要等到下一场雨。”
张导眸光闪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测了测,对大家道:“好,那大家就再辛苦一下,拍完这段再休息。”
宁清助理:“……”邱雨有些担忧,“姐,你……”“我没事儿。”
把毛巾脱下还给她,苏年年转身又回去了。这场戏的最后,阿罗被暗处隐藏的一位终极高手射出的箭中伤,她带伤负隅顽抗,但不幸还是被捕。即便是最后这半场戏也NG了好多遍,基本上都是苏年年被打被踹,最终倒在水坑里,场面惨不忍睹。邱雨一脸心疼,看得眼眶都快红了。宁清助理趴在车窗上看得直皱眉头,半晌,对她勾了勾手指。邱雨此时看到他就来气,瞪了他几秒,撑着伞气冲冲的走到车窗边上,没好气的问:“干嘛?”
“拍的这半天一直都是这样?”
宁清助理跟随宁清多年,拍戏串组,见过的东西太多,这一会的功夫,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眼神也透着异样的深邃。邱雨满心愤懑,“你说呢?这么大的雨,哪有那么容易拍,好不容易等她休息一次,你他么又过来捣乱,是不是闲的蛋疼!”
“……”宁清助理无语的抿了抿唇,他也只是奉命行事好不好。半晌,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望着远处意味深长地嘀咕着:“这谁从哪里找来的一群废材群演?苏老师的武打动作一直都很专业,看着也干净利落,按理说早该拍好了吧?”
“……”邱雨怔了几秒,俏脸缓缓转冷。……大雨洗刷着地上的血色泥泞,随着最后一声闷哼,满身伤痕的女人被踹中胸口,飞出数米外,差点飞出本来铺好的垫子,由于缓冲,小半个身子还是摔到了地上。风吹过,卷起满天竹叶,死一般的寂静。“咔!”
随着导演的声音,众人顿时放松了下来,邱雨抱着伞随着工作人员飞奔了过来扶地上的苏年年。“嘶——”不知碰到了什么,女人忽然皱眉沉吟着倒抽了一口冷气。“姐,你怎么了?”
邱雨吓得脸色一白。苏年年揉了下胸口,摇摇头,撑着她的肩膀站起来,等工作人员离开后,她微微垂眸,压低了的声音冷而缓的传到邱雨耳边,“那几个群演,等下摘面罩,你想办法记住他们的脸,后面凡是我的打戏,就不用再找别人了。”
邱雨震惊的抬眸看她。她也察觉到了?“这件事不必声张,我心里有分寸,走吧,回去再说。”
不管是不是针对她,这部戏对她来说很重要,她必须要拍好。“苏老师,要不你还是去车上待一会吧,这样真的会生病的。”
宁清助理跑到她身边,语气带着客气。她要是生病了,不知道宁哥回头会不会揍他。苏年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替我谢谢宁老师,你把车开回去吧,我不需要。”
说着,错开他直接走了。宁清助理怔怔看了眼她的背影,随后狠狠挠了挠头发,他也猜不透自家哥哥到底想干嘛,所以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只能叹口气,回到车上给男人打了一个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啥,他一股脑的把车上能吃的东西都拿了下来堆到她面前,还翻出了一个热水袋,灌满了热水拿过去。帐篷里,女人还穿着湿透的衣服,外面裹了一层棉衣,即便妆容还在,此时也掩不住唇瓣的苍白发紫。“谢谢。”
看着他递过来的热水袋,苏年年动了动唇,这次没再拒绝,直接抱进了怀里。冰冷刺骨的身子总算有了点暖意,冷凝的血液也在渐渐舒缓。“苏老师,你这也太拼了。”
宁清助理看着她眼底闪过佩服。她不用替身,全部都是亲自上,再强也到底是个柔弱的女人,现在这幅模样,不知道被他家宁老师看到会不会心疼。“本职工作而已。”
苏年年淡淡一笑,顿了几秒,又道:“我这边等下也就结束收工了,你现在把车开回去吧。”
他沉默了一会,扫了眼四周的人,忽然意味深长地道:“苏老师,或许……宁哥能帮你,最起码可以让你免遭一点罪。”
只要她顺着点他家宁老师,那什么好事不就都来了吗?又何必遭这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