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也没管酒店外面节目组乱做一团的事。刷了一个小时的网页,又跟狄梦竹在微信上闲扯了一会,直到过了凌晨,苏年年还依旧没有任何困意,明明都累了一天了。辗转反侧了一会,她摸到一旁的手机又打开看了看。房间内安静的像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她觉得那男人今晚出奇的安静,平常不管是忙还是休息了,他一定会回她消息的。也没有刻意的去等什么,但网上热搜都爆了,他没来找她就很奇怪。抓心挠肝了的纠结了会,她还是没忍住,抱紧被子侧身躺,小手指极快的动了动,很含蓄的发了一个信息过去。【睡了吗】男人给她回电话的时候,苏年年几乎昏昏欲睡了,但还是被震动声惊得清醒了几分。她迷糊的摸到手机放在耳边,闷在喉咙里的声音模糊沙哑,“喂。”
“睡了?”
“嗯……”“睡吧,等你醒来,再给我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格外低沉温柔,像是催眠曲一样让苏年年微微有些恍惚和沉溺,似梦非梦的感觉“谦哥,我的司机因为车子抛锚绊在路上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手机那边突然出现的画外音,熟悉又柔美的女人调子,瞬间将半睡半醒的苏年年脑袋灌了一盆冷水。安静了几秒,女人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睡意消了大半,“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
这都凌晨一点了他还没回家,跟舒欣在一起?“嗯,有点事儿,太晚了,你先睡吧。”
男人语气平淡,似乎也没打算在此时跟她解释什么。女人下意识的抿紧了唇瓣,神色并无多少变化,沉默了片刻,语气不变的嗯了一声,淡淡咕哝了一句,“那你早点回去,我要睡了,困死了。”
说完,她不等那边再说什么,直接掐断了通话。翻身平躺,盯着天花板静了几秒,伸手啪的一声将亮了半夜的床头灯关了,房间内也彻底陷入了黑暗死寂。此时灯火通明的酒店门口。时间太晚,来往也没什么人,刚送走唐明恩一行人的裴司谦站在台阶上,垂眸望着被挂断的通话,剑眉微微拧了下,俊脸上也看不出太多情绪。林水处理完事情从酒店里走出来。裁剪整齐的昂贵西装包裹的笔直长腿迈开步子下了台阶,瞥了眼一旁的舒欣,淡淡吩咐林水,“你先送舒小姐回去。”
林水一愣,看了眼表情有些僵硬的女人,“那您呢?”
“不必管我,你把她送回去,也不用再回来了。”
舒欣攥紧了手指,喉咙有些发紧,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一声自嘲的笑,“三个人,你觉的我在车上会对你做什么?你现在连坐下来好好跟我说句话的耐心都没了?”
男人面无波澜的道:“我还有其他事情,并不顺路。”
舒欣死死盯着他的俊脸,很短的笑了下,“是吗?我以为你因为苏年年,要跟所有女人保持距离呢,毕竟你最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儿,别人看不出来,我还不清楚吗?”
一个男人在不在乎一个女人,原来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可以看得这么清楚。她追了他那么久,一直都以为他只是很难动心,哪怕同样都是因为责任,他对自己也没这么上心过。男人单手插在西裤的口袋,看着她,语气寻常而平稳,“舒欣,你有更多的时间和选择,不要都浪费在我身上,这些话我不想一次次提醒你,舒家和我也不会再有更多的关系,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帮你,你不需要我也不会多管闲事。”
“林水,去开车。”
林水点点头,拿着车钥匙转身走了。留下的两人站在安静的夜色下。舒欣一身黑色赫本风连衣裙,妆容精致,大概是因为见的人特殊,与平日的妩媚相比,她今晚的装扮看起来格外的知性优雅,甚至有些温柔。她僵硬的站着,眼底压抑着情绪,微微咬唇,“你爱她吗?”
她不明白,她到底输在了哪里?就是因为他对那女人有着无法抛弃的责任?裴司谦挺直修长的身影伫立在灯光下,周身与夜色相融的淡漠气息无声蔓延着,深邃沉静的眸子看着远处细细眯了眯,好一会没说话。爱吗?他不能确定,但不得不承认习惯是一种不可控的东西,他现在确实离不开她,也不会给她机会离开。舒欣望着男人的背影,眼神微微恍惚。不管何时,他总能让她欲罢不能的心悸。垂下眼睑,她慢慢扯出几分笑意,透着寡凉的味道,“虽然我不觉得一个女人能左右你的理智,但也不得不提醒你唐明恩在饭桌上的那些话,老头子去世后,唐家一直想拉拢你,这五年,你明里暗里拒绝了他们那么多次,这次他都亲自找上来了,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吧。”
以他的手段和影响力,她爷爷去世后,京圈里有多少人按捺不住的想拉拢他,唐家这几年更是没有放弃过,三天两头的派人来探访。男人转眸瞥她,漫不经心的道:“有时间操心我,还是想想你自己,如果舒家没了,我自然也就不用守着那所谓的恩情,唐家的机会也就更多,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舒欣面色倏地一变。林水开车停在她身边,“舒小姐。”
女人的眼神直直定在男人身上,“裴司谦,你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爷爷的。”
薄唇轻轻勾起弧度,男人的脸色明暗交错的夜色下冷漠的厉害,嗓音散漫,“利益面前,我会先保自己。舒欣,但凡还留点脑子,你都不该什么都依赖我。”
女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也被堵得哑口无言。一个存粹的利益主义者,从来不会让人怀疑的他话。呼吸有些急促,女人紧抿着唇瓣,半晌,什么也没再说,坐上车,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林水跟男人招呼了一声,然后倒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