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意识陡然和身体脱离,瞬间变得恍惚。再度清醒时,他环目四顾,发现自己周遭空无一物。他抬头看,上面不见天,低头看,下面不见地,身子如同飘荡在半空之中。再看自己的身子,已不是实体,而是虚幻,仿佛烟霞聚拢而成的一般。这场景,分外诡异。这,分明是神魂之态啊。这个情况,在隐龙峰上,他被屠幽偷袭神魂离体,飞向黑暗之渊时曾遇到过。杜羽双目微微眯起,长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厉声而喝:“何方宵小在装神弄鬼,快现身来!”
“桀桀,这都不慌乱,不愧是本座一缕分身选中的寄生者,不错,不错。”
桀桀狞笑声中,杜羽面前的空间水晕般波动,汇集成了一道庞然大物。这物通体透明,唯有双目之处呈淡黑之色。“桀桀,能被本座选中,也是你的机缘。不如臣服于我,把意志交给本座,我带你踏上那不死不灭的圣境之地!”
这物身躯庞大,声音也是充斥着这片空间。本座?圣境?杜羽心中一动:“你可是来自仙域?”
“来自仙域?本座已超出了仙域。只是偶然失手,被困在这狗屁残缺之地了而已。”
提到残缺之地,杜羽忽然想到了一个传说,试探道:“我曾听闻残缺之地困有一物,号称烛魔,莫非便是你?”
“桀桀,什么烛魔,请叫我烛神!”
这下,杜羽总算知晓了这物的来历。在仙域之时,他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残缺之地,乃是多界流亡之所,里面困有各色魔物。而烛魔,便是其中最为出名的魔物之一,吞噬成性。传说它有可怖的威能,但真实与否,谁也不知。想到此节,杜羽嗤笑:“圣境,仙域数百年都无人踏入,岂是你张口就来的。”
“怎么,你不信?”
杜羽的轻视让烛魔极为不爽:“那本座就让你看看圣意之威!”
它说着,身子一阵扭转,开始变小,数息间,身子变得只有十丈之长,但却凝实了不少。双眸更是漆黑如墨。于此同时,一股可怖的威压从它身上流淌而出,向杜羽笼罩过来。那威压,几如天地之威,杜羽神魂之体,在这威压之下竟躬着不能起身。“怎么样,小子!”
烛魔道:“听你说话,看你也是仙域之人。当知圣境可贵。只要臣服与我,你便能领略这圣境的美好。”
杜羽道:“怎么个臣服之法?”
见杜羽发问,烛魔以为他要同意,当机道:“简单,只要你放开心神让本座掌控身体就好!”
杜羽道:“你掌控身体,那我呢?”
“桀桀,你的意识,自然会成为本座的一部分。”
“呵呵,说的好听,成为你的一部分,不过是被你吞噬罢了。”
杜羽摇头:“若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
烛魔声音冰寒:“本座一缕分身已附在你身上,你摆脱不得,到时候,我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当然了,等我折磨够了,你最终还是难逃脱的。”
烛魔狂笑:“我的分身附着上你之时,你的命运就已注定,逃脱不掉的。”
“怎么样?你是让本座省事些,你也少受痛苦,还是要本座多花些力气,把你折磨死呢!”
烛魔自觉胜券在握,满是得意,等待着杜羽的答复。它相信,已经感受过它圣意之威的杜羽会做出让它满意的决定。杜羽的决定做的很快,回答的也是果断干脆:“一个残缺之地的囚犯,也敢大言不惭。放你娘的屁!”
“什么?小子你敢对本座不敬,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烛魔的愤怒陡然爆发,圣意向杜羽席卷而来。圣意无形,却厚重如山。杜羽被圣意压迫扑通一下趴倒在地。他催动体内的灵气,尽力反抗,可他体内的灵气实在太少。虽然烛魔的圣意只是它极其微弱的一道分身发出的,可对杜羽来说,也是难以抵挡。被压的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他体内不多的灵气,也很快损耗完毕。“小子,你这点灵气还想反抗,没有作用的,只会给我增加折磨你的乐趣。认命吧,桀桀!”
烛魔的笑声更加得意猖狂。“是吗?灵气不行,那试试这个!”
杜羽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一缕碧绿的火苗,从他指尖生出,不停摇曳。“啊,九幽火!不可能,身上怎么会有九幽火?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九幽火浮现,烛魔怪叫连连。“假不假,试一下就知道了!”
烛魔怪叫声中,杜羽把指尖九幽火陡然向前拍出!轰!弥漫了天地的圣意被九幽火一下点燃,碧绿的火焰冲天而起。“啊,你收了九幽火,我离开,再也不吞噬你了!”
烛魔分身连连求饶,再没了刚才的猖狂。可惜,却晚了!杜羽不为也所动,眼看着九幽火把圣意灼烧殆尽,然后缭绕向烛魔分身的本体。惨叫声中,烛魔分身被燃烧殆尽,化作一大团白色的灵气。烛魔分身消逝,这片空间也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崩塌开来,杜羽的神魂失去了支撑,向下飞去。“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望京图书馆内,杜羽意识刚回到体内,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道有些担忧的温婉之声,他尚未来得及回答,感觉鼻子被人捏住了,然后嘴唇上一阵湿热,一股香甜的气息向口中吹来。杜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旁边看出的小姑娘半跪在身前,正捏着鼻子给他度气。见杜羽睁眼,小姑娘面色微微一红,站了起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欣喜。“感觉还好,多谢你救我!”
杜羽手臂一撑地面,站了起来。“喔喔,不用谢,我本就是个医生嘛。”
杜羽道:“那怎么行,救命之恩为大恩。”
杜羽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已过了饭点。他道:“不知如何答谢,不如我先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小姑娘连连摆手。但此时,她的肚子却是传来了咕噜一声。显然是饿了。杜羽笑道:“走吧,除了感谢,我刚好也要和你探讨一些医书上的问题。”
“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