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觉得我当不得你的姐姐,便不要来我这里聒噪,你恶心,我也恶心。”
滕渊还在撒泼,耳边却传来一道凉薄声音:“滚出去,不要扰我清梦。”
那少年一愣,,眼神惊怒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嫌你这小白眼狼恶心。”
滕昕珠冷冷扫他一眼,眼神森寒:“既然你不将我当姐姐,我也懒得伺候你这倒霉弟弟,麻利点,滚。”
“滕昕珠!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滕渊万万没想到从来在他面前逆来顺受的滕昕珠会是这般态度:“你这恶妇!欺负二姐姐也就罢了,还要这般对我!我,我去告诉父亲!”
“行啊,去告诉父亲吧。”
滕昕珠讥嘲的勾了勾唇:“要不要我也告诉告诉他,你在我这里拿了多少银子,出去派了什么用场?”
原主一个相府千金,身上却没有什么银子,大半是因着要贴补这个四处败家的倒霉弟弟,现下这小白眼狼还敢这么对他,当真是觉得她好欺负?滕渊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难看,许久才梗着脖子开口:“你,你是我姐姐,给我银子不是应当的吗!凭你这鬼样子,今后嫁到谁家去,婆家都不会善待你的!如果不讨好我,我今后才不会管你!”
“马上给二姐姐道歉,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我已经不是你姐姐了。”
滕昕珠淡漠开口:“你刚刚自己说的,今后呢,别想从我这里要到一分银子,有什么事,找你二姐姐去就是。”
“姐姐,阿渊不过是小孩子气。”
滕秀秀没想到,滕昕珠现下对这一向疼爱的弟弟,都变成了这般态度,皱了皱眉又开始火上浇油:“嫡母在世的时候曾说过,要你好生照拂弟弟的,你现在这般待他……”滕昕珠撩了撩眼皮:“那你不是正好如意!”
“你竟然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
滕渊咬着牙开口:“你哪里比得上二姐!你这般不要脸的人……”他脸上突然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滕昕珠站在他跟前,目光森寒。“注意你的言行,别在我面前没规没矩。”
滕渊不敢置信的捂着脸:“你,居然敢打我!”
滕昕珠不语,手却再次高高扬起,往他脸上又是清脆的一耳光。一颗沾血的牙齿掉在地上,滕昕珠眼神冰冷:“不会说话,我就好好教教你,教到你会为止。”
她下手全不留情,吓得滕渊像是见了鬼一般,眼神瑟缩的躲到了滕秀秀身后。滕昕珠冷冷扫了一旁呆愣着的滕秀秀一眼,随手关上了院门,仿佛没看见众人惊讶的神情。“二,二姐……”滕渊捂着脸含糊不清的开口,眼神惊怒又惶恐:“这,这个贱人,真的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我,我在外面欠了两千两银子……我怎么办?二姐姐,你帮帮我,爹知道会打死我的!三天后就要还银子了!”
他惊慌失措的拉着滕秀秀的衣袖,没有注意到滕秀秀眼中那一丝厌恶。“阿渊,不是姐姐不帮你……姐姐一个庶女,手里哪有银子呢?”
她故作关心的帮滕渊擦了擦嘴角的血敷衍着开口:“姐姐尽量吧,若能筹到,便给你。”
滕渊一愣,看着滕秀秀甩开他走出去,又看看面前紧闭的院门,眼神逐渐变得茫然无助。记忆中……那个姐姐从来都对他予取予求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居然……要和他断绝关系?滕昕珠回房洗干净了手上的血,不过片刻,仆人却突然匆匆赶来,表情激动。“大小姐,月氏使臣摩崖邀请您参加宴会,说,说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马车现下就在门外呢!”
“嗯,知道了。”
滕昕珠的声音无比淡定,叫仆人愣了许久也没回过神。她自行梳洗打扮妥当,刚出了门,便看见父亲匆匆忙忙迎了上来。“昕儿,你,你同那位月氏使臣,是如何扯上关系的呢?”
滕相神色激动的搓着手:“使者邀请你,可不是小事,我马上命人为你好生梳妆……”“不必了父亲,再耽误,让使臣的马车等久了,倒是不好。”
滕昕珠实在懒得烦,要不是拒绝了,恐怕会惹上更多的麻烦,她连去都懒得去。也不等滕相多说什么,她便自行走出院子上了马车。车夫见她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心里倒是颇有些诧异,想起摩崖对这位小姐的评价甚高,态度也越发恭敬。马车停在驿站门口,滕昕珠刚下了车,却看见君胤槐被人仆从搀扶下来,脸上仍旧带着银色的面具。昨夜那天渊阁的人说的话突然回响在她耳边,滕昕珠紧紧盯着君胤槐胸口,目光炙热得像是想透过那锦衣,看向男人的胸膛。“啧,滕家小姐莫不是想男人想疯了?还未曾婚嫁,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小靖安侯?”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尖刻声音,滕昕珠皱着眉转身看过去,便看见一个身着宫装的女人满脸讥讽的看着她和君胤槐,身旁还跟着滕秀秀和林易安。这人是谁?滕昕珠拧紧了眉,开始搜索原主的记忆,那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却慢慢挡在了她身前,声音低沉。“淮阳郡主,谨言慎行。”
从滕昕珠的角度,倒只看得见男人一头如墨的发,和一丝丝露在面具缝隙的白皙皮肤。君胤槐目光冷凝的看着那身着宫装的女子:“郡主如此粗鄙无礼,倒有些贻笑大方了。”
“你!”
淮阳郡主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讥笑:“靖安侯,想不到你如今因着毁容身残深居简出,嘴皮子倒是利索了许……”她话未说完,却突然对上男人那双幽冷的眼眸。分明他还坐在轮椅上,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少年侯爷,那眼神却让人心里胆寒,几乎没有勇气将后面的话说下去。淮阳郡主强行捏了捏拳,掩饰起心中升起的那股冷意嘀咕一句:“左右也不过是个废人……”“他是废人,不知道郡主是什么?”
君胤槐的怒气几乎已经压抑不住,却看见被他挡在身后的女人表情平静的走上前:“君家世代忠良,连带着侯爷的伤,也是为着保家卫国才成了这般,今上体恤君家,厚待众臣,郡主一个米虫,也敢置喙忠良了?”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几乎是在淮阳郡主脸上生生扇了一耳光!“滕,滕昕珠!你好大的胆子!”
淮阳郡主咬着牙:“对皇室不敬!你可知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