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出来的时候确定里面并无旁人,此时门窗紧闭,那人总不可能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吧?很快,房间里交谈声消失,君胤槐看到安子篱开门出去,只有她一个人。他眸光一闪,重新潜回房内,环视一周并未发现可疑的地方,除床上的两人后再无人影,可正因如此才愈发疑点重重。这时不远处由远及近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此地不宜久留,君胤槐只能按下疑虑闪身离开。他刚走不久,淮阳郡主就带着京中闺秀进了院子,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房门,引着众人进屋,刚一推开房门就看到床上翻滚的男女,她眼底浮起冷笑,故作惊讶叫了一声:“啊,是什么人?”
众人听到惊叫声下意识看去,就见床帐里男女抱着滚在床上,衣裳混在一起落了一地,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里面在做什么,顿时都吓了一跳,纷纷红着脸踉跄退了出去。淮阳郡主看着放下的床帐表情阴狠,想到之前滕秀秀跟她说的计划,立刻洋怒道:“这对狗男女,居然在摩崖使者的宴会上行苟且之事,简直放肆!来人,给我进去把人拖出来,本郡主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不知羞耻!”
心里却得意极了,想到刚才腾昕珠在外面对她的羞辱,和一会儿她的狼狈,就一阵畅快。贱人,一会儿我看你还怎么嚣张!下人领命进去把衣不蔽体的林易安和滕秀秀拖出来,看到滕秀秀的瞬间淮阳郡主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错愕的瞪大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腾昕珠呢?!滕秀秀被冷风一吹清醒了大半,哭着揽紧衣服缩在林易安身后,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明明设计的是腾昕珠,结果被狼狈捉奸的人却成了自己。不该这样的!明明该出丑的是腾昕珠,看笑话的应该是她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林易安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和滕秀秀的状况,还有身前围了一圈的人,俊脸铁青,只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他都能想象明日京中会将他和滕秀秀的丑闻传成什么样子。好好的计划没达到预期的效果,滕秀秀和林易安是她带来的人,算计腾昕珠不成,反倒让自己成了笑话,登时怒不可遏,瞪着滕秀秀厉声质问:“在房间里的人不应该是腾昕珠吗,怎么会是你?她人呢!”
“淮阳郡主在找我吗?”
腾昕珠的声音从人群后突兀响起,众贵女一愣,下意识让出一条路来。跟在腾昕珠后面的还有靖安侯君胤槐以及在前院参加举宴的宾客,林易安更是面无血色,羞愧的恨不得当众钻到地缝里去,滕秀秀则完全躲到他身后,慌乱的只会哭了,哭的他更加心烦气躁。他瞪着走近的腾昕珠,不敢想象自己居然被她算计了,还是把他亲手推到别的女人床上,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为什么?他屈尊降贵愿意临幸她,她难道不该感恩戴德欣喜若狂吗?腾昕珠眼角扫林易安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滕秀秀吗?淮阳郡主一看到腾昕珠就忍不住愤恨:“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房间内跟林易安厮混,被她捉奸吗?!“郡主这话问的奇怪,今日摩崖使者举宴,我自然是在宴厅吃酒,不然应该才哪里?”
腾昕珠似笑非笑反问:“你刚刚捉奸的房间里吗?”
“你!”
这话谁人敢应?淮阳郡主再草包也知道这事不光彩,绝不能承认,气的憋红了脸。周围议论纷纷,贵女们团扇遮面不敢多看,君胤槐目光冷冷落在衣衫不整的林易安身上,想到此人曾受腾昕珠青睐,就觉得胸口憋闷的不舒服,酸溜溜的冷哼一声:“无媒苟合,不知廉耻,滕小姐从前眼光不怎么好。”
这是在说她识人不清?腾昕珠偏头扫他一眼,不置可否,眼神不好的是原主,跟她可没半分关系。这时淮阳郡主眼珠一转,忽然对腾昕珠发难:“滕小姐,这滕秀秀是你庶妹,如今出了这种事,你看要怎么办吧?”
就算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她也要让腾昕珠和整个腾家蒙羞!躲在林易安身后的滕秀秀闻言猛地抬头,错愕的瞪着淮阳郡主,没想到她居然翻脸不认人。腾昕珠对淮阳郡主的算计心知肚明,果断甩锅道:“不怎么办,家父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眼里自是容不下这等腌臜事的,若林榜眼愿意娶了她,则两生欢喜,若是林榜眼不愿那她就只能绞了头发出家去做姑子了。”
滕秀秀听的一阵胆颤心惊,她知道腾昕珠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此时林易安不肯保她,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紧紧拽着林易安的衣袖,含着哭腔哀求:“易安哥哥,我不要出家去做姑子,你会娶我的对吗?”
林易安被她哭的心烦气躁,因为她的计划自己也跟着出了这么大的丑,或许连仕途都会受到影响。但若他此时放任滕秀秀不管,将来京中还有哪位贵女敢下嫁于他?于是,他只能打碎牙和血吞,点头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腾昕珠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倒也没拆穿,顺势道:“既然两位两心相悦就算不得捉奸,改日林榜眼来丞相府提亲,也算是美事一桩,淮阳郡主你说是吧?”
渣男贱女就该一辈子绑死在一起,永远别出去祸害别人。淮阳郡主还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气恼的拂袖离去。一场闹剧就此散场,晚间腾昕珠便听说腾相刚一到家听说此事就勃然大怒,要将滕秀秀这丢人玩意儿赶出门去,是滕秀秀那个妾室母亲在腾相院子里生生跪了两个时辰,加上林易安曾当众承认会负责,才让腾相松口,罚滕秀秀去祠堂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