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鹤往嘴里猛烈灌了两口酒,微微侧头看了看滕昕珠一眼,相看无言。说实在的,对滕昕珠感觉越来看不懂了,尤其是感情方面的处理。一开始和君胤槐打得水深火热,两人感情浓厚得难舍难分,旁人看了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那种。可一大车这才多长的时间,两人就迅速分开,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君胤槐在这个时候被贬出京城,从高高在上的侯爷成为边疆一个囚犯。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要说没有滕昕珠在其中插手,那他信也不信的。可终究这是别人的事,他也无权过问太多。只是,对于后来居上的林易安,哪哪怎么看都不顺眼,这小子给人的感觉不像什么好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一副小人样。更何况之前几次三番上来来纠缠滕昕珠时的嘴脸,啧啧,至今都无法忘记。朱利鹤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默不作声沉默喝着手中的酒。反正他一个做伙计的,掌柜的想要做什么,那是人家的打算和计划,他没有资格过问或者打听太多。掌柜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滕昕珠远眺着远方的夜空,心里一片空落落,总觉得有个地方空虚得不行,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填不满似的。她不知道那个空虚的地方来自哪里,也不知道是因为谁,只知道那里很难受,难受得不行。被重新洗脑后,皇帝接受了林易安的催眠,成功让滕秀秀的死变成自己的记忆,并且对滕秀秀再无之前宠溺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有的只有满心厌恶和后悔当初自己瞎了眼,居然会宠溺这个女人。当然也深深继续林易安的洗脑,没忘记这件事中的滕昕珠。很快,滕秀秀在皇家别苑失足落水的消息传出宫来,瞬间传遍整个京城大街小巷。仗着滕秀秀平时作威作福的态度,对她不满的人只多不少,她一出事,大家暗地里高兴得不行,背地里各种幸灾乐祸。虽然这件事中,滕昕珠没参与其中,摘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但总的来说,皇帝心里始终对林易安给自己洗脑的记忆很是强烈。所以连带着对滕昕珠的态度不是很好,更多的是看在林易安的面子上。当然,这个面子来自于当初林易安洗脑成功的赐婚一事以及利用滕昕珠来挑拨林易安和君胤槐斗争的事。就在滕秀秀死传出没几天,宫中再次传出一件喜事,那就是皇帝金口玉言赐婚林易安和滕昕珠,并且因为之前滕昕珠大逆不道硬闯宫门,林易安包庇之罪。皇上念在他们情深义重的份上,又被林易安的深情打动,所以特意亲自赐下这桩婚事,不过赐婚是一回事,犯下的罪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在赐下婚约圣旨的时候,皇帝同时赐下另外一道圣旨,那就是林易安和滕昕珠成婚之后就离开京城,随林易安前往边塞守护边疆。这样的圣旨下出之后,那些还在感慨滕昕珠是什么好命的时候,随即就嗤笑出声,各种伤人的恶言恶语就立即传遍整个京城。对于这些风言风语,滕昕珠都置之不理,应该说是直接没放在心上。她对自己标准是还没无聊到和这些人计较这一步。在她大婚消息传出之后,店铺来了许多络绎不绝的人,其中包括许久不曾见面的滕相,或者是刚分别没多久的闵柔,以及那些打着关心实则来笑话的大家闺秀。对于这些人,滕昕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直接闭门不见。虽说闭门不见屏退了许多不相干的闲杂人等,但是最却来了一个神秘的意外访客。这个不速之客曾出现过,只不过没露出真面目,来去匆匆,神秘至极。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依旧是对方在暗,滕昕珠在明的方式。只不过这一次滕昕珠有了防备,不是当时毫无防备的姿态。滕昕珠手拿一把银针站在院门口,银针在月光下散发着银色冷光,在漆黑的环境中是唯一明亮的东西。身处店铺内的神秘人露出半边侧脸,而这半边侧脸就足够让滕昕珠判断对方的是一个男人,并且还是年纪不算小的男人。因为露出的花白胡子还算明显,周身散发出气场不是年轻人该有的,像是经历人间沧桑沉淀下来的气势。“你是什么人?半夜潜入我这店铺干什么?上一次让你逃了,这一次可不会让你在逃了。”
对方微微抬了抬头,黑暗中,一双黑影如鹰的眼神在和滕昕珠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望着。滕昕珠愣了愣,眼中闪过一片复杂,因为她没在对方眼中看到敌意,反而有种喜极到震惊到复杂的情绪充斥在其中。“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可尽管如此,滕昕珠也没敢掉以轻心,而是继续警惕对峙着,只要对方有个什么轻举妄动,她手中的银针铁定毫不留情面的射出去。奈何对方没给她这个机会,始终淡淡忧伤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解释,就这样看着她。滕昕珠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正要开口怒斥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开口了。“那个林易安不是你的良配,你不能嫁给他。”
滕昕珠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不屑讽刺道。“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婚姻大事?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面对她恶劣的态度,对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继续言辞恳切希望她不要嫁给林易安。“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但是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那个林易安不适合你,你不能嫁给他。”
“你到底是谁?你都知道些什么?”
话说到这里,滕昕珠大概也听出来一些什么,眼前这人应该是知道她身份的,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不定还认识她娘。“你是不是认识滕相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