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滕相微微笑了一笑,几分欣慰之色溢于言表。“为父担心,可如今君胤槐被皇上发配边疆,整个君家大厦倾倒,如今在这行差踏错的京城里,除了林易安还能护着你之外,还有谁能护着你?”
护着?滕昕珠嗤笑了一声,对这两个字不敢苟同。这个世上除了那个人能护着她外,谁还能护着她?谁还会护着她?最为重要的是,不管是从前的君胤槐还是现的林易安,这两个人都没有能力护着她。因为就算失去神力,就算变得和普通凡人差不多,能护着自己的从来都只有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需要任何来保护,而是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既然你最终选择林易安,尽管为父对他有颇多怨言,也有太多不满,但事已至此,只要幸福就行。”
“嗯,只要他是那个人,女儿一定会幸福的。”
滕相怔了一怔,有些莫名,不过还没来得及询问出口,就被滕昕珠转移了话题。“既然女儿的身世已经清楚,就不久留了,这些钱父亲还是拿着,就当是女儿的一点心意,大婚的准备让父亲费心了。”
迟疑了一瞬,滕相不在纠结,将那些银票接了过来。“好,那为父就收下了,大婚的事你不必担心,为父一定会操办好的。”
“如此,”滕昕珠起身,“就多谢父亲了。”
“珠珠……”滕相只觉得心口一阵发苦,一生混账不堪,对不起太多人,如今对女儿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却毫无半点办法。算是自作自受。滕昕珠想着直接转身离开的,可想了想,滕相那掺杂着银发的发丝不时在眼前晃悠着,曾经的父慈子孝温馨的场景不时闪现回脑海里。尽管那些记忆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曾经发生过的。想否认都没办法。想到这些,滕昕珠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办法太过绝情。“我有一些事需要确定清楚,所以不能搬回滕府,这几天就麻烦父亲操劳,大婚前一天我会回到府里居住的。”
“好、好、为父这就赶紧让下人开始准备。”
即便没面对面看着,滕昕珠则能感受滕相紧张又激动的心情。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多谢父亲。”
这是她唯一能妥协的了。扔下这句话,滕昕珠不在迟疑,头也不回离开了滕府。回到客栈,还没坐下喝口水,滕渊就一副不自然的靠近。滕昕珠莫名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短短几步的距离却被滕渊走出几近艰难来,像是被人强硬压迫着走过来一般。滕昕珠斜眼瞥了一眼,依旧不搭理,装作没有发现他的靠近一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若无其事慢慢品尝起来。终于,也不知道自己和自己变扭多久,滕渊终于鼓足勇气走到她对面的桌前坐下。一坐下,滕渊就迫不及待开口。“我想给你请两天的假期回一趟滕府。”
滕昕珠扬了扬眉头,诧异些许。那天让滕渊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知道滕秀秀是个什么货色过去已经许久。在这期间,滕渊没有主动和她说过什么话,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讪,两人矛盾又和谐静默无声在这屋檐下像两个陌生人一样默契相处着。而现在,滕渊居然主动找她开口回滕府。滕相没打算让他承接衣钵,滕渊将来不会走上仕途这条路,滕府将来会是什么个状况也不需要他去承担。所以滕渊在自己这里,是滕相对他的一个保护的放逐。而他这个时候突然提出回滕府,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其中缘由,就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她大婚的事,他要跟着回去准备些什么。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滕昕珠感觉心里一阵暖流,暖洋洋的。“什么事?”
虽然猜到滕渊想想做什么,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高冷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着滕府马上就要办喜事了,我藏在院子里还有一点私房钱,想取出来等你大婚之日那天和好久不见的朋友玩玩,助助乐。”
说完,滕渊与有荣焉一副这是我应该的表情,一副表示让她不用感激的表情。滕昕珠:“……”得!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刚才白动容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有些人不管经历多少事始终是本性难移。“随便你,想去就去,两天不够给你三天。”
滕昕珠一边说着一边失望的收回视线。“真的吗?真的给我三天吗?”
滕昕珠并不想理会滕渊,连嘴都不想张开。“那能不能在给我一点银子?我那点私房钱可能不够,怕到时候丢了滕家的脸就不好了……”滕昕珠脸一冷,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在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一辈子待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哎哟!我开玩笑的,你能给我三天时间已经够给我脸了,我怎么还敢给你要银子?”
“嘿嘿!不过是给你开玩笑而已,别当真呀!”
滕渊一脸猥琐讨好奉承,一副生怕她改变主意似的。滕昕珠觉得他这副神情实在是辣眼睛,忍无可忍之下直接让他滚。“赶紧滚!”
“嘿嘿!滚就滚!马上就是新娘子的人了,还这么粗鲁,小心我林大哥退货。”
“滕渊!”
“哎!我这就走!就走!”
将滕昕珠惹火之后,滕渊蹦蹦跳跳没心没肺离开店铺。滕昕珠无比失望的摇了摇头。果然,烂泥始终扶不上墙。滕渊满心喜悦藏不住蹦蹦跳跳一离开店铺好远之后才停下来,脸上的喜悦跟着平静下来,双眼慢慢浮现复杂。他回头看了看人流不息的店铺,眉头缓缓皱紧,眼神闪过无数复杂来。姐姐,你放心嫁给你想嫁的人,其他的,我来替你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