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在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滕昕珠影通红着双眼,将伤心憋闷的气朝着非要凑上来找死的林易安身上,咬着牙齿发狠的威胁着。林易安撇了撇嘴,不屑冷哼了一声,然后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乖乖将身子转向一边背对着他们,只不过竖起的耳朵还是很明显。这是他能妥协的地步,如果滕昕珠还不满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反正她现在也对付不了他,最多在打成平手罢了。见林易安乖乖转过身之后,滕昕珠不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而是重新看向始终挡在自己身前做保护之态的君胤槐,各种心酸悲痛不顾压抑疯狂涌上心头。“君胤槐,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刚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气我才这样……”君胤槐蹙了蹙眉头,松懈下来转身看向她,眼中复杂情绪一闪而过,然后恢复认真坚定。“滕大小姐,我可以很认真告诉你,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必再提,如今我已经有想要保护的姑娘,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我们只能是朋友关系。”
“哈!”
滕昕珠轻轻侧了侧头,两行清泪“哗”的一下顺着面庞倾泻而下,心碎了无痕。预想过很多种君胤槐会生自己气,不会原谅自己,可却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他竟然喜欢上别人了!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才几天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不对,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君胤槐一定在说谎,他肯定是在生她的气,所以故意让她尝尝当初自己对他的态度。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他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他不能喜欢别人,他只能喜欢自己,只能……喜欢,自己!滕昕珠在心里不断安抚自己,不断说服自己,最后终于接受这个理由冷静下来,不在患得患失,不在悲痛欲绝。她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去,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做出云淡风轻的态度来,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是吗?那恭喜你了,不过你也别把我的话放心上,我不过随口一说,既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就恭喜你了,就像你说的,以后只是好朋友,这个身份永远不会改变。”
竖着耳朵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林易安没有想象中高兴,反而有种不知所谓的茫然无措,他见过太多时候的滕昕珠。有高兴的,皎洁的,伶俐的,聪慧的,心狠的,绝情的,说一不二的……各种各样,可唯独没有像现在这般隐忍强撑的心酸。这样的滕昕珠,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竟莫名生出感同身受来。是的,在这场无疾而终的单恋角逐中,从来都是他追着她跑,而她追逐另外一个人跑。君胤槐看了看滕昕珠,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心里极为不是滋味,本来以为滕昕珠明白自己的意思不在纠缠他会很高兴,可得到意想中答案之后却发现心里并没有高兴。交谈过后,三人各怀心事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片刻的宁静,只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就在这时,之前离开的穆黎重新出现,破门而入之时,看着原本已经离开的君胤槐居然还在,甚至还暴露在林易安眼皮子底下。瞬间,穆黎当下变了脸色,荡漾着杀意冲向君胤槐,咬牙切齿低声怒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你这样会害死昕珠的!”
压低的话语刚说完,穆黎刚才破开的大门瞬间熙熙攘攘冲进许多人来,看到君胤槐,立即呜啦啦朝着他们质问起来。“怎么会外族人?”
“这人是谁?”
“谁把外族人带回来的?”
“天哪!这是要覆灭和氏族吗?”
“……”各种质问声不绝于耳,但不同的是,每个人都一致默契愤怒不已,尤其是站在人群前头的汉子,整个怒得满脸涨红,仿佛他才是族人一般。霸占二长老身体的林易安没有开口,始终背对着众人,穆黎也早在众人冲进来之前闪身恭敬站到林易安身后沉默不语。不同于其他,在这些人冲进来瞬间里,君胤槐身体反应极快,一下闪身冲到滕昕珠跟前,做出保护的姿态将她牢牢挡在身后,而自己则提着剑对着冲进来的人群。众人议论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他们,于是将诉求转向始终沉默不语的二长老。“二长老,您倒是说句话啊!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长老,如今大长老,三长老和四长老相继离开,藏在其中迷雾团团,直到如今还没个解释,圣女对外抱病不见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府中书房里?”
“对,还有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圣女如此紧张?”
“还有您让穆黎把大家通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请二长老把话说清楚?”
“……”在极为年长些族人的强有力各种疑问质问下,化身无二长老的林易安顶着二长老的皮囊转身看向大家,一脸愁思和不忍。“之所以将大家召集过来,自然有老夫的意思,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二长老开了口,喧闹的场合立即安静下来,众人不在言语,而是耐着性子等待他接下来想干什么。早就做好一切准备的林易安没有吊大家的胃口,也没有故弄玄虚,而是朝身旁恭顺安静站着的穆黎抬了下巴示意。得到示意的穆黎迟疑一瞬,目光快速在滕昕珠脸上滑过,闪过几分不忍,但还是提步朝书架方向走去,不一会儿拿出几个物件朝众人展示。展示出的物品里,滕昕珠不敢置信的看向穆黎,她真的是蠢到家了,真的以为穆黎不一样,以为她是个好人。果然,她真是愚蠢至极,每一次都会犯这种错误,每次都屡教不改,每次都付出真诚的信任,却不知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