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二长老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是我不自爱,错有凡心,没有担负起圣女的责任,让和氏族面临各种劫数,今日我会为自己所作所为承担后果,让和氏族回归平静。”
“雪儿……”大长老伸手想要拉住老妇人,奈何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向一旁的二长老走去。“远山,这些年辛苦你了,为了我母女,做了许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老妇人伸手拨开二长老额头前的碎发,歉疚说道。二长老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温柔坚定,“不辛苦,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愿意的。”
“远山,”老妇人再也绷不住低泣出声,“不挣扎了好不好?放下吧,争不过的,这就是命,挣不脱的……”“不!”
二长老眼神通红发狠,厉声反驳:“我不认命,我就抗争,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带你们母女离开这里,不会让你们为这群不值得人舍弃一生自由,我答应过你的……”“来不及了,远山……来不及了,我只有一天可活了……”老妇人微笑着摸了摸二长老面庞,再他泪眼朦胧里沙哑了声音。“我最高兴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好,怎么就没先喜欢上你?蹉跎岁月这么些年,我才看明白自己的心……”“我很高兴还能以最美好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也算弥补当年的遗憾……远山,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要先喜欢上你,一定要对你好,再也不让你为我牺牲了……”“噗!”
二长老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双眼瞪大得巨大,充满不敢相信。他的胸口,老妇人的手直接穿过,破了一个大洞,他的身后,穿过他身体的手正稳稳拿着一颗血红的心跳。这一幕太过突然,穆黎呆愣在原地,忘记哭喊,忘记拍打无形的墙。大长老及一众族人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住,震惊在原地。老妇人泪流雨下,紧紧靠在二长老怀里,沙哑着声音解释道:“这颗心脏不属于你,既然你和恶魔用这颗心脏做了交易,那就遵守契约给他,我们干干净净不让任何打扰的离开,好吗?”
听到这个解释,二长老不敢置信的眉眼缓和下来,双眼布满温柔,爱怜抚摸着老妇人的头发,满脸宠溺。“只要是你想做的……哪一件我不依你……”老妇人这下彻底绷不住,彻底放声嚎啕大哭起来,“所以……远山,下辈子一定要让我先喜欢上你,不然……不然你太苦了,我会愧疚的。”
二长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笑道:“不,还是我先喜欢你,你那么纯洁无瑕,没心没肺……我怕你被别人哄走,所以我要对你更好才行……这样你就再也离不开我了……”“呕……”话说到这里,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二长老嘴里吐出,沾染在老妇人头发和衣裳上,他想抬头替她擦去,他的月光是不能沾染这些污秽的。可刚抬起手,怀里的银发迅速花白,稚嫩的人迅速老去,胸口一阵湿热,他无力垂下手,闭了闭眼,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怀里人抱紧,像是揉进骨髓一般。再也……不分离……“娘亲!父亲!不要!不要留下孩儿一个人……啊!放开我……不要……不要啊!”
看着慢慢化成水滴的父母,穆黎用尽全身力气拍打那堵无形的墙,拍到十指浸血,拍到绝望。“雪儿……对不起……”大长老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喃喃的道歉。……滕昕珠在一片白茫茫中走了很久,终于在一处冒着火光的洞口里走了出来,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床顶,她有些困惑。自己不是跳崖了吗?为什么还在圣女府?跳崖?对了,君胤槐!她立即翻身起床,床边除了滕渊,朱利鹤以及一身圣女打扮银发女人之外,再无君胤槐半点踪影。“君胤槐呢?他人呢?他在哪里?”
这话一出,床边的滕渊和朱利鹤面面相觑,神色极为不自然,两人都略带尴尬。“他已经离开,说既然你无事,他也尽到自己的责任,就离开了。”
银发女子平淡的解释道。“你是谁?”
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听到她的回答,滕昕珠有些不满质问道。银发女子眼皮颤了颤,然后垂了下去,淡淡道:“穆黎。”
“穆黎?哪个穆黎?”
刚醒过来,滕昕珠没反应过来,随口一出,刚一出口立马反应过来,惊叫出声。“穆黎!你是穆黎!”
众人被她一惊一乍忍不住皱起眉头。“是我,怎么?是不是比你还要美?”
话说到两句,穆黎开始不正经起来。“天啊!你这个简直比脱胎换骨还要吓人,不但性转变,还转得这么美?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嘛!”
滕昕珠跳下床围着穆黎一边转悠着打量,一边由衷感叹起来。“那是,毕竟真正的圣女才是最美的。”
穆黎这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氛围一下变得诡异起来。“哎哟!朱利鹤,我肚子疼,是不是之前腹泻还没好啊?你快给我看看。”
“我看看,一定是的,快,我帮你扎一针。”
滕渊蹩脚捂住肚子拉着朱利鹤迅速逃离尴尬场合。滕昕珠:“……”穆黎:“……”静默过后,滕昕珠正色起来,“可有后悔?”
“不悔。”
穆黎回答。滕昕珠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进雪山之巅?”
那些被二长老拿走的书籍,她早就看完,和氏族,雪山,圣女的秘密她早就了若指掌,一切不过是为了迷惑二长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