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消息传递的误差,滕昕珠整日被月影关外月影宫哪里也不许去,就算月影不关她,她也哪里都去不了。因为至鬼这个混蛋将她手脚筋给挑断了,全身上下无数的血窟窿血流不止,全靠月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放水的布料给挡住,这才没有流血过多而死。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她已经在床上待了许多天了,要是在没有其他办法让她从床上下来,她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不知道会着急成什么样子。虽然平时各种看不惯滕昕珠,对她安排的事总是意见颇多,对她这个人更是各种不满,可是在知道她出事之后,小六子整个伤心欲绝,哭得像死了亲娘一般,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哪里还有之前万分嫌弃的样子。所以也顾不上消息是否准确,打探的内幕是否足够天界派出大军,得知滕昕珠已经死了,悲愤之余,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一定要为滕昕珠报仇雪恨,一定要让她死得其所。当然,他做出的决定,滕昕珠并不知情,一心还想着等小六子想办法找到自己之后,将自己做好的全盘打算吩咐给他,让他去完成。只可惜,她左等右等,等来等去,还是没能等到小六子,却等来满身伤痕累累的月影。“月影哥哥……你这是?”
看着月影浑身浴血,满身伤痕,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握紧的手更是给鲜红的血染红一片,正顺着他的握紧的指缝中一滴接一滴滴落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见她神色惊诧紧张,站在殿门口的月影扯了扯嘴角,露出微微一笑,将自己苍白无血色的脸稍微好看一些,然后带着精疲力竭的身体一步一步向滕昕珠走去。一边走一边不住安抚她:“……雪花,别怕……我说过一定会治好你,就一定会治好你,我已经找到治好的东西……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找到了?闻言,滕昕珠露出惊诧不已的眼神,心里止不住的好奇,好奇她找了这么久的东西,月影是怎么在短短几天之内找到的?“月影哥哥……你怎么了?你找到什么办法?你身上怎么都是血?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因为治好我你才……”此刻的她除了脑袋还能动弹之外,其余身体部分犹如一具破败的娃娃,垂在身侧无法动弹,所以在月影将她抱起之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露出仓皇担忧的神情着急的看向月影。月影什么也没说,一把将她抱起之后就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安抚她:“没事,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看着虚弱无比的月影抱着自己亦步亦趋,身子都在颤抖,可抱她的手却一刻都没松开,自己已经无力支撑,还耐着性子安抚她。瞬间,滕昕珠眼眶顿时酸涩红润起来,这样利用月影,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一想到躺在冰棺里还等自己去救的恭梦颜,她就没办法心软,没办法愧疚,因为比起其他什么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恭梦颜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里,滕昕珠将满心愧疚整理了一下,不得不再次硬起心肠,将愧疚死死压下去,然后带着满心虚伪继续迷惑着月影。她眨巴了眨巴眼睛,在心里努力酝酿出泪意,然后张大一双充满泪珠的双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月影,憋着嘴带着无数感动和心疼重新看向月影,然后问出心里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月影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听到这话,月影步伐一顿,脸色突然变了变,一股不自然的红晕不自觉爬上她的脸庞,整个人一下变得无比滑稽,像是偷偷擦了婢女们的红粉胭脂。可他这样的反应不但没有让滕昕珠瞬间了然,还让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无措,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会让他脸红着这样,甚至还特别不解风情的继续追问。“月影哥哥,你脸为什么这么红?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什么,别说话,节省体力。”
谁知这话一出,月影原本红润的面庞一下冷却下去,然后恢复正常,什么也没说,抱着她继续往前走去。尽管不知道月影这突然间是怎么了,但他都这样说了,滕昕珠也不敢在开口,而是乖觉么沉默下来缩在月影怀里奇怪不已。看着怀里缩成小小一团的人儿,月影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更是复杂不已,心里止不住无奈的嘀咕了一声。这不开窍的家伙真的很让人头大啊!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这家伙还一副茫然,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难道之前从未经过过男女之情吗?想到这里,月影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滕昕珠,心里的疑虑再次浮现,之前他不是没有多方打探过滕昕珠的来历,也不是没有在暗中查探,可是查来查去,关于她的一切竟没有半分线索,仿佛她这个人从前就不存在一般。而抛开身份这层关系来说,她之前经历过什么?父母是谁?有无兄弟姐妹?家中还有什么人?来自哪里?什么来头等等这些他都可以忽略不计,可最重要的的一条,哪里是——她是否有婚配?这才月影最关心的问题,虽然他身为魔族之尊,对什么规矩之类的应该是鄙夷不屑,可是曾在人间东躲西藏的那些日子里,他见识过人间男女双方大婚的场景,那些繁文缛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也见识过更多大婚的场景,也见识过更华丽,更大气,更多礼节的大婚,但在他心里,怎么都比不上在人间看过的那一场。所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心里默默形成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将来他遇到喜欢的女子,一定要尊重她,像在凡间看到的那一场婚礼一般,一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经历那些繁文缛节才算是真正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