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停手,魔珠像个受伤的人,径直跌落进滕昕珠怀里,再无之前霸气侧漏,犹如一个小孩子,包围在周身的黑雾也消失不见。看了看手里的魔珠,滕昕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愧疚,然后安抚似的摸了摸手里的魔珠,然后将它放进怀里。等这一切做完,滕昕珠这才缓缓提步走到冰棺边,看着脸色恢复红润,整个人不再是之前死气沉沉的恭梦颜,她又跟着泪目。小心翼翼,带着忐忑不安的手缓缓探向恭梦颜鼻尖,一股虽然微弱但却温润的气息轻轻拂过滕昕珠手指,像每一次恭梦颜拉她手一般。片刻间,滕昕珠眼眶再次湿润,顶着难以掩盖的喜悦和伤感,她摸了摸恭梦颜的身体,不在是之前冰凉刺骨的冷,是温暖生机勃勃的生命力。“师傅……”滕昕珠依依不舍趴在恭梦颜胸口,贪婪吸取着已经好久不曾体验过的温暖。“……嗯……”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轻哼将滕昕珠瞬间惊醒,她猛的起身,就看到恭梦颜眼眸轻轻颤抖了颤抖,一副很快就要醒过来的样子。如此一来,尽管再怎么依依不舍,再怎么不愿意离开,滕昕珠也只得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水赶紧离开冰洞。她是个大逆罪人,是和灾星,是个祸害,是个不幸的人,谁靠近她,谁就会沾染上不幸,会变得很倒霉……所以,她要离开,不要牵连任何人,只有她一个人的的话……那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滕昕珠前脚刚离开冰洞,没过多久,冰棺中的恭梦颜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是沉睡太久,他没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即便此刻已经是黑夜,但微弱的亮光还是让他睁不开眼。他抬起有些无力的手挡了挡,然后怔愣了好一会儿,脑海里不断浮现沉睡之前的画面,混乱哭喊不断的战场,滕昕珠哭得肝肠寸断的呐喊,以及其他混乱不堪的边境和人不断来回出现。过了好一会儿,脑海里的记忆才顺着时间线一一浮现。只是……他放下手臂,看着自己身处所在的陌生环境,任凭怎么回想,脑海里丝毫没有自己怎么到来这里的画面,以及任何一丝与之相关的讯息。他想起在自己沉睡之前,抱着自己哭得撕心裂肺,不愿意他离开的滕昕珠……想起悲痛欲绝的她,恭梦颜心口止不住抽痛,是他无能,总想什么都做好,各方都想维护好,可到最后,连自己的心上人都护不住。珠儿,这一次,不管上天入地,我一定会护你永世平安无事!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恭梦颜支撑着疲倦的身体准备起身,就在起身的瞬间,明显感觉胸口一片湿热,他抬手摸去,心口中间,一块小小的湿润。他抬手摸了摸那块湿润,然后将手放进嘴里,一股眼泪的咸味在他嘴里化开,带着无尽苦涩和心酸。珠儿,是你吗?只可惜,没有人给他答案,因为给他答案的人已经离开。“……师傅……师傅……”离开冰洞之后,滕昕珠一边走一边哭,哭得眼泪双眼和鼻尖通红,整个苍白的脸颊更是惨白,她却什么都感受不到。凭着一口气不顾方向往前冲,等停下来之时,却已经身处在一片密林中,她痛不欲生依依不舍一声接一声念叨着恭梦颜。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唤醒恭梦颜消耗的神力太多,在密林中悲伤时终于体力不撑晕厥了过去。魔界。这一场他坐上魔界至尊和天界的大战中,他输的一败涂地,那些雄心壮志,那些鼓足干劲,那些隐忍多年的屈辱在今天再次重蹈覆辙。失魂落魄被属下带回魔界,不顾周围人叽叽喳喳不解的疑问和不解,他摒弃所有人,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怀揣着一丝希望,一丝她还在魔殿中的希望。明明魔殿不过很近的路程,尤其是他避开魔河开辟出一条新的路线来,去魔殿的距离越发近了。可是……再怎么近的路程,对他来说,却犹如一条冗长不断的长路,希望永远抵达不到,这样就不用面对那样残酷到他没办法承受的事实。但是再怎么长的路,总会有走完的一天,在踏进魔殿那一刻,那些和滕昕珠相处的过往画面犹如昨日,她撒着娇依偎在自己身边,张扬着一张古灵精怪的脸嘟嘟囔囔盘算着的那些小心思。过去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在踏进魔殿那一刻,月影一颗心彻底死去,再也扑腾不起来,那些怀揣的希望就像是一记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他抬不起头来。“雪花!不!滕昕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嘭!”
“嘭!”
“嘭!”
带着无法言说的绝望,月影一边打砸着魔殿中的一切,一边一声接一声的质问。而那些质问,却没有人来回答他。将整个魔殿毁得一片狼藉,月影才停了下来,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嘴里依旧喃喃的发出没有人回答的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
天界。醒来恢复了一会儿手脚,待一切利索之后,恭梦颜这才凭借着沉睡之前的记忆回到天界。只是因为当年那场大战太过惨烈,天界跟随他的那些天官差不多陨灭了。如今剩下的一切也不过是伤痕累累,闭关修炼,而新起的天官对的印象只存在传说中,根本不敢相信他还在存在的事。所以重新回到天界,并没有任何熟悉的面孔,也没有过去该有的殊荣,甚至还被拦在天门外。而这样的情况,放在从前,根本是不可能发生嗯事。好不容易偷溜进入天界,却找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恭梦颜顿时不知所措,直到在一处无人处听到一个极为年轻的天官一边哭着一边说着滕昕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