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月影并没有让滕昕珠放松警惕,反而越发警惕,整个人全身紧绷,死死咬住的嘴角边,一股猩红的血液继续缓缓流下,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冰冷一片。“呵呵……”月影紧握的手忽的垂了下来,整个人无力低垂着眼眸轻声笑着,那笑声里充满让人听不懂的悲凉之感,只是尽管如此,滕昕珠始终没有放松警惕,手指死死掐进皮肉中,无声却警惕的盯着月影没有片刻的松懈。而这样的防备之态,让月影笑得更加大声,随着不断加大的声音,还有月影一颗接一颗簌簌落下的泪珠,与滕昕珠晶莹透亮的泪珠不同的是。月影的泪珠里竟蕴含着丝丝猩红,竟像是泪珠里包裹着血迹。时刻注意着月影的滕昕珠怎么会没有注意他的异样,当发现他泪珠里猩红之后,原本瞪大警惕的眼睛越发睁大,闪动的眼眶里,瞳孔止不住的颤抖。“月……”她握紧的手缓缓松了松,张了张嘴,刚吐出一个“月”字,就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因为月影似乎知道她的反应,然后背对着她侧过身去,沉默继续维持,而滕昕珠也没有在开口。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似乎也没过多长时间,月影止住了轻笑,带着滕昕珠从未听过的平静语气缓缓开口。“滕昕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为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贺文书是我……穆黎也是我,都是我,至始至终都是我……”“什么?”
滕昕珠彻底愣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满脸疑惑不解和茫然。什么叫贺文书是他,什么穆黎也是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不懂?”
满心震惊之下,滕昕珠继续追问,甚至在急迫之下,完全忘记月影尴尬别的拉扯,也忘记他刚才是怎样对待自己的了。而月影依旧背对着滕昕珠维持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平静,整个人犹如心灰意冷,不想在纠缠下下去释怀的态度。“是啊!”
月影轻轻感叹了一句,“都是我,全都都是我,他们都是我,是我在魂飞魄散之后幻化的影子,因为对你太过执念幻化而成的影子。”
“什么!”
这下,滕昕珠彻底怔愣住,双唇微微张开,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月影依旧没有转身,他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慢慢喝冰雪融化成一体的腿,眼睛空洞无力,继续诉说着那些以为一辈子不会开口的隐情。“滕昕珠,我比恭梦颜先认识你,也比恭梦颜先去到你身边,更是一步一步看着你成长长大,然后成为今天的样子……是我,陪在你身边的始终是我,不是别人,不是恭梦颜,是我呀!”
说到这里,月影再也维持不住冷静,转身抓住滕昕珠的肩膀,嚎啕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带着撕心裂肺的不甘心疯狂摇晃着滕昕珠肩膀发泄着。“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为什么是恭梦颜?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月影!”
滕昕珠跟着内疚的哭着,泪水涟涟,可除了一句又一句不断重复的对不起之外,其他再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语来。可就在她内疚得不能自己的时候,看到月影已经和冰雪融化为一体的腿,而另外一条腿也跟着慢慢和冰雪融化在一起,整个人一下惊醒过来,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对于她的惊呼,月影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点都不在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松开她的肩膀,轻笑着仰头靠在身后的冰棺上,恢复之前的冷静。“滕昕珠,我是因为你的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如今你心里没有我,没有我的存在,哪怕一个角落……也没有,所以我没有存在的意义,不管你在怎么想复活也不行的,除非……”“除非什么?”
虽然对月影没有一丝丝男女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有朋友之情,并且还有对他的愧疚,再加上刚才才知道他对自己的心,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也没办法坐视不理。所以哪怕有任何一丝能留他的机会,她也不想放弃,都想努力去试一试,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总会解决的。见滕昕珠无比着急得看着自己,满心满眼里都是着急,月影死下去的心再次活泛起来,不过只是一瞬间,因为他早就应该明白的。不会的!滕昕珠心里只有那个人,不会有他的存在!可是他还是开了口,不带任何希望,不带任何情绪,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除非,你能爱上我,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我就能活下来了!”
滕昕珠一下顿住,呆愣着看着月影,双眼里布满复杂之色,心里的愧疚浓烈得快要漫上心头。而她的反应,让月影再次低垂下眼眸,轻笑声里再次充满了许多自嘲的意味,清冷悲伤无比。“紧张什么?我骗你的,真的以为你对我这么重要吗?我月影可是魔神之子,怎么可能为了你这个女人生,为你这个女人死,不过是故意说来吓你的话而已。”
月影的话让滕昕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当然,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松口气,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她的一举一动,月影自然都看在眼里,不过再怎么看在眼里,他也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是真的要离开了!即便再怎么不甘心!也真的要放弃了!“……月影,我从来都把你当成最重要的朋友,你对我也很重要,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的生死也会伤心难过,可是你想要的那份情……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你很好,可我心里只有恭梦颜……”“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得不行,如果没有他,那么我活着回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真的对不起,我没办法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