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相脸色变了变,声音低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侯府了?”
滕昕珠没有回答他的话,笑的意味深长,“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注过了,以前你可是从来没有主动踏进过我这个院子里,现在反倒行,是不是想帮皇上一起来监视我,生怕我哪一天突然离开了京城,到时候毁了你的安排?”
“混账!”
滕相勃然大怒,一把将杯子摔到了地上。“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姐弟两个人,皇上的心意谁也改变不了,我要是不这么做,把你们两个赶出京城,将来指不定皇上又要如何算计你弟弟,我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然十分不易,更是不想再让你弟弟踏入我的后路。”
皇上的手段,滕昕珠已经领略过了。她心中清楚的很,皇上这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但是,想要控制她,未免还太早了一些。“你以为我想让管家过来教训你院子里的人,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怎么能够让全府上下的人知道你和我势如水火水儿是自愿的,你也不必把这一顶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丞相一边说着,一边叹了一口气,“当年我便因为在朝廷里没有立足之地,一步一步引人走到了如今你弟弟想要入朝的事,你以为你们两个人男的天衣无缝我就猜不到?”
滕昕珠挑了挑眉,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爹还如此的聪明。“这件事情我不是不答应,而是不敢答应,这一条路走的有多艰险,你们俩人尚且不知,所以入朝为官的事情还是别想了。”
滕昕珠听到这里脸色骤变,猛地拍向桌子,“你能不能不要拿你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给别人,滕渊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有自己的抱负,以前的滕渊是什么样子,你我二人心中都清楚,他又是为何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也清楚,,现在他想要学好,想要在朝廷里有一番报复,你非但不帮他,反而在背后阻止他,我不知道你这个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在我看来,你是我们两个人的累赘。”
累赘?滕渊心口一阵,苦笑了下。何时开始他竟然也成了自己孩子的累赘了。“这件事情我会和唐源亲自去谈今日进宫的事情,找个理由拒绝,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人出去放出消息就说我们父女两个人已经决裂,我一气之下把你赶到了乡下,永不能回京城。”
“不可能!”
滕昕珠听了他的话,当即就拒绝了,“我要是走了滕渊怎么办?你以为现在把我赶出去,皇上就不会找到我了吗?赵家就会放过我?赵家为什么一直咬着我们不放,你难道还不明白?”
赵家是商户,在京城一下没有地位,要不是因为林家受了难,此时此刻的赵家,恐怕还不会像如今这一般风光。风光起来很容易能够维持住这个风光,可不容易。赵家曾经出过一个皇妃,在京城里也曾私底下自诩自己是皇亲国戚。可是自从王妃出事了以后,赵家就再也没有起来,如今终于得了机会,必须要找一个稳妥的路子,把人送进朝廷里。滕相饱经风霜,微眯着眸子闪过了一丝锐利,“赵凯想要利用我们相府在朝廷里站稳脚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皇上如果肆意的宠爱一个商户的话,朝廷里的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皇上这么做一来是为了给赵家一个交代,二来是为了牵制你,我他担心丞相府日益壮大,因为现在你在京城里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敌人,相比之下,除了手中没有兵权之外,你的影响力甚至可以和君胤槐相比,天下谁人不知君胤槐是战场上的将军,又有谁人不知你是手上的将军。皇上的心里向来容不下一根刺,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束缚住你,对将来的发展绝对不利,所以就用赵家来牵制你,只有这样你才会稍有忌惮,我说的对吗?”
滕昕珠不冷不热的看着滕相,皇上的心思表现得很明显,她都能猜得到,他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呢。“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进宫面圣?”
滕相声音低沉,面上充满了疲惫。“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是极其痛恨你,但是现在我是因为丞相府的嫡女也是滕渊的姐姐,在这件事情上我就不能退缩,一旦我走了,到时候连累的也是你们,我不会做这种人,也不喜欢在外面东奔西跑,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日子便是我余生最大的心愿,皇上那边我可以解决,还请你以后不要再过多的参与我的事情,既然当初你就不管我,现如今无论是你幡然醒悟,还是突然想明白了也好,我的事情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丞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究化成了满腔无奈。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可是现在如今即便是想要弥补,恐怕你来不及了。滕昕珠不想再继续和他说了下去,起身打开了房,“请吧。”
院子里滕渊没有离开,一直守在那里,看到滕相出来,他一阵风的就溜进了屋子里。“姐,怎么回事?”
丞相走到院中扭头看了一眼她们姐弟二人,满腔的话终究是化为了一声叹息,无奈的离开了这里。滕昕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滕相。收回视线,看着滕渊,“没什么,就是脑子糊涂了,想让我离开京城。”
“好主意呀!”
滕渊一拍桌子,“爹这一次的确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不要不知好歹。”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向着他了?”
滕昕珠狠狠瞪了滕渊一眼。-她何尝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对自己的用心,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她选择离开京城,那才是真的冷血无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皇上要是想要一个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能够找得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们一直让我躲,我又能够躲到哪里去?更何况现在我的手里有赵家的把柄,赵凯威胁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