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里又有何用?”
被六六拒绝,陵陌寒却显得有些气急,“延玉辙不会回来了!你一个人在王城要怎么活?”
“当初我不是一个人来到这大魏么?”
六六却淡然冲着陵陌寒一笑,“我自然能靠自己活下去!”
“可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陵陌寒气恼地将她的手臂紧紧握住,“为什么你就是如此倔强?为什么你就再不肯回头看看我?”
“陵陌寒,我……”“我今日过来不是要与你商量!”
看着六六还要出言争辩,陵陌寒有些不耐地打断她,“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必须跟我去奉昌!”
他冷漠孤断地看向六六,一转身快步离去。“陵陌寒——”看着他头也不回快步离去,六六不知自己该恨他还是怨他,她有些颓败地倚在床头,心中却说不出的郁闷。“你为何就不肯为少主着想一下?”
聂战有些不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一直守在门口,听着二人交谈,直到看见陵陌寒愤而离去,他才犹豫着留了下来,他的脸色依旧冷漠,也并未踏入房门,只是安静地立在门口,“因为你,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他对你太过纵容,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有些事情本就是不能勉强,我已经拒绝了他,他为何就是不死心?”
六六却没好气的冷冷回道。“你若要他死心,当初就不该为了蛊弦与他纠缠,更不该骗他!”
聂战冷眼看向六六,“当初若不是他救你一命,留你在身边,他又怎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看着六六默不出声,聂战继续说道,“他有很多机会报仇,却因为你选了最难的这条路,他本可以继承大统,也是因为你,放弃了老爷苦心经营的一切,如今还要因为你留在王城,让自己再一次身临险境!”
“我不需要他为我做这么多!”
六六知道聂战所言非虚,可她却依旧倔强地冷冷看向他,“三哥的命运就是因为他才会这样凄苦,我为何还要跟他在一起?”
“你真是不知好歹!”
聂战迎上六六愤恨的眼神却已经极度不悦。“我不知好歹么?”
六六却怒极反笑起来,“他说三哥死了,可为何不让我见三哥的尸体?又为何把夜鸢与韩洛歌都遣走?他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看着六六灼灼的眼神,聂战却心中一凛,“既然你对少主的心意视而不见,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一个人留在王城绝不会好过!”
他冷冷转过身子正欲离去,却还是侧首继续说道,“别忘了,你现在还有身孕!至少你得为你的孩子着想一下!”
他话一说完,转眼便消失在六六眼前。看着一脸倦容的顾惊弦疲累地趴在洞窟中的石头案桌上,韩洛瑶却更是为他感到心疼,她小心地将一袭柔软的丝帔为他掩上,不忍扰了他,转身轻步来到角落的石棺旁边,延玉辙依旧安静地躺在昆仑雪玉棺中,犹如睡熟一般,他的肤色已恢复往常一般的白晳,不再像蛊毒发作时那般浑身血红,看着外貌恢复如常,呼吸平缓的延玉辙,韩洛瑶心下稍安,她相信顾惊弦一定会不遗余力给延玉辙解毒。“延玉辙怎么样了?“顾惊弦的声音突然在韩洛瑶身后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有些悲哀的摇了摇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顾惊弦快步来到延玉辙身旁,伸手翻开他紧闭的眼睑,他的眼中依旧猩红一片,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阵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顾惊弦喃喃低语着,心里却隐隐有股绝望。“顾大哥——”听着顾惊弦失落的语气韩洛瑶心头一紧,眼泪也强忍不住,潸然而下,“三爷不能死啊,他……他若死了……”她说不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虽然她知道延玉辙是老爷安排的棋子,可她心里依旧希望延玉辙能躲过一劫。“别难过了!人各有命!”
看着韩洛瑶哭得难以自抑,顾惊弦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出声安慰着她,“何况延玉辙并没有死,他只要活着,便有希望!你还不相信我?”
看着顾惊弦又带着自信的神情,韩洛瑶犹如抓住救命稻草,她冲着顾惊弦重重点了点头,扑进他的怀里,“顾大哥,你那么厉害,一定会解了三爷的毒的,是吧!”
“你知道我离开王城,游历天下就是为了这血蛊王!”
顾惊弦紧拥着怀里的韩洛瑶,仿佛给了她无限的勇气,“我知道延玉辙对你姐妹二人很重要,可他对六六更加重要,所以我一定会治好他!”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三爷!”
韩洛瑶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过,只要三爷还活着,便一定会有希望的!”
“六六与延玉辙在这玉棺里拿到的药丸才是关键,所以……也算延玉辙命不该绝,我一定能救他,一定可以的!”
顾惊弦仿佛也要给自己十足的信心,他松开韩洛瑶再次来到延玉辙身边,“洛瑶,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六六……应该等急了吧——”春日暖阳照在六六的身上,让她感到阵阵暖意,正如陵陌寒所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从王城来到奉昌已经快三个月了,她的心也渐渐变得平静而淡然,她转眸看着在院中舞剑的陵陌寒,他在阳光下翩然而动,像极了仙侠剧中的剑仙,依旧那样神仪明秀,风姿卓绝,他本就是该万人瞩目的,可是偏偏六六心中已经镌刻了另一个同样不亚于他的男子。“看你的样子,是不是累了?”
陵陌寒收剑入鞘,顺手扔给守在一旁的聂战,轻快地来到六六身边,他的眼神温柔而关切,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他眼中的笑意更甚,他蹲下身子,将耳朵轻轻贴紧六六的腹部,“六六,他又在动了?怕是想要跟我学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