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否则不堪配对。”
姚紫对女儿最大期望是过上皓首同心的平淡日子。茉竭却希望司御能站上权力之颠,在贤夫帮助下司掌帝州霸权。小花妖敛尽眸内暗华笑了笑,转首望向阿汝月。眼神交汇,不必细说,一坛酒扬手丢了过来。小花妖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酒水清亮冷冽,倒在地上溅起浅浅的粉尘。她倒完了酒,单膝跪在地上,又拿起酒壶浅浅地倒了半杯。举起杯子向光壁敬了一下,她回手仰脖将酒一饮而尽,轻吟:“失忆为花,迷魂归体。生吾之父母,唯有恩转仇报。”
清风四溢,云影分明。她笑望雪衣男子,“从今后,我就叫芳泽。”
雪衣男子明了点头。小花妖也好,司御、芳泽也罢。只要是她就好,一切无关姓氏。往昔,断魂崖上隐于灵株内的绿衣少女,有着极美丽眸子。初次相见,他却震惊于这双眸子的空灵纯净。这种感觉,好比晴空无云,水晶无暇。纯净到了极致的空灵,初时一刻惊艳后,反而剩下些微遗憾。如果入了情绪思维,这双眸子应该可以更加灵动诱人。看她娇中带涩的样子,他微微一笑,靠在她原身上表面看似休息,实际却悄悄动用贤者灵力探了她的灵体。一探之下,他更是吃惊。这少女并非木灵,而是帝州万年绝迹的花灵!想到关于花葬圣地花主的传说,他唇角无比柔和勾起。寂寞万年,帝州很快会有大事纪了。眼下,这少女眸子如他料想那般婉丽动人,却也在不经意间闪烁倔强坚毅光辉。抬眸看了眼横展于头顶、正将两人举动消无声息摄作画面的天书,芳泽微蹙黛眉轻道:“这个东西真不好。”
阿汝月浅浅一笑,“正好,我也不喜欢,索性收了它。”
说完扬袖一挥,未看清如何行动,帝州所有木灵眼中无比神圣的天书已失了踪影。同时,光壁流转数行文字清晰可见:“解紫御之困,请入局中。”
光芒伴随吸力暴涨,两人执手相握,同时抬袖遮挡强光。眼前入楼阁,亭台似相识。入局之处正是昔日姚紫的故居之所,紫苑。芳泽抬眼看下布着蛛丝的牌匾,沉旧檀木上的墨色依旧。上好的灵水御墨,茉竭的铮铮骨感笔风,“紫”字旁还有姚紫当年亲手所画的一株工笔牡丹。花朵含苞待放,枝叶无风自动,平地生出风流袅娜。芳泽伸手推开暗红底漆雕花木门,对身后不远明花树影里传出了细微声动不以为然。这本来就是她的家,她有什么怕的?许多年未曾打开的木门一下子被推开。光线投入,无数粉尘在光束中纷舞。几只蜘蛛从门楣上方垂丝而下,正好落在芳泽面前。芳泽伸手一拂,恰好捏住一只。她两指微缩,蜘蛛化成一摊软水。似没见窗口无声自开,眼角余光往园中花影里瞟了瞟。阿汝月雪白身影在暗影里徐立不动。他终究还是跟了进来,只不知何物吸引他注意力如此?她眉宇间微微闪过丝笑意,两臂奋力一伸,紫苑正厅大门应声大开。尖锐破空之声传来,三道银箭,如三道闪电,在半空中划过银色弧线。司御将门一掩,顺势掐个障眼诀,不打算让阿汝月看见室内发生一切。两旁的家俱物什如闪电而过。银箭带来的三道巨力分别袭中她两手一脚。身形继续快速倒退,激穿过宽阔中堂,撞开梨木雕花隔门,直冲入内室。内室当门,是一个巨大的仕女屏风。她娇小的身形呯地一声巨响,撞在仕女屏风正中。三只银箭透过她的衣袍,牢牢地将她订在屏风正中,正好与仕女画像融为一体。屏风传来的巨大反弹力让她胸口一甜,喉头冒上股腥气。司御喉间一咽,将血腥之气强行压了下去。背后屏风的剧烈回震仍让她的身子颤抖不已。顾首一周,三只短小银箭尾直没入屏风坚固的木料。不过是透穿她的衣服,将她钉住。黑瘦身影收起弯弓,自房中暗影移身而出。司御手足被银箭定住,不能移动分毫。好在她被钉住的屏风正对中堂大门。她眯了眯眼。逆光。可见一个精瘦矫健的黑色人影走了进来。肩上搭有银亮发光的巨弓。他的脚踏在积了层浮灰的青灰水墨石地砖上,所过之处,留下一串清晰的足印,在中堂内的每一次踏足前行都会激起一股不小的粉尘。奇异地,是这样的气势和步伐,却又没在屋内引起一点异响。司御透了弥满粉尘的光束看去。这个人影有点如梦如幻。这人来到她面前,手指犹如铁钳,钳住音绝下颔。将她的脸缓缓抬起,一脸地似笑非笑:“恢复记忆了?花族公主司御?!”
看着眼前少年男子的面孔,芳泽眸子微眯。片刻忆起黑衣少年正是暗刹。为何只是短时不见,这少年竟隐隐有了高大威猛之感?她眸中流转晶然凝视少年肩头。片刻,如有所悟失笑。原来不是人变了,而是器物衬得他无形高大。绝世之器,唯此良弓,流光夺目,绡丝缠柄,流云为饰。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弓柄上一朵栩栩如生的白牡丹。莫名想到阿汝月拿到手的血红种子,她目光微僵了下,使劲往旁扭了下首,欲将下颔的自主权夺回。少年极低沉一笑,如铁钳般的双指牢牢捏住她下颔,不让她有丝毫动作的机会。少年的眼睛幽深似海,芳泽能清楚在他眼眸中看到自己五官的倒影。她突然不再动作,看着少年淡淡一笑。少年微凝她的笑容片刻,钳住她下颔的手劲忽地放松,改为轻柔抚摸。动作小心无比,似在抚着件光洁而又珍贵无比的细瓷。芳泽随他的动作轻颤了下。忽然摒住气,象块木头般。少年感到她的紧绷,谓然一叹,修长食指抚上她优美的唇线。她的唇瓣潮湿润泽,少年食指在她唇瓣上临摹反复良久。她始终闭了眼,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少年食指几次尝试拨弄她的上唇。意志在沉默中角逐,她终于不甚其烦,一张嘴咬住少年食指,心下这些年积郁的情绪都聚在贝齿。上下牙齿一起使劲,她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到一点。少年微带乖戾的清秀眉纹紧竖了下,还是很开心地让芳泽咬住他的食指,仿佛那根被咬住的手指不是他的。不管怎样,这个女子的内心对他还是有着某种强烈情愫的,要不然她不会咬得如此下劲。这样被她强烈地记挂着,总比他在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地好!齿唇间皆是暗刹食指流出来的血腥味。她心里莫名兴奋,将少年的食指在口中咬得格吱作响。暗刹微微皱眉,她切实将他咬得有些生痛了。他再度凝眸看了下她带了缺陷的五官。有着灵动婉丽双眸的人原来有个与小狗同样的嗜好:喜欢磨牙不成?再看向她细长白暂的颈项,他心下一动,湿润的唇凑在她耳垂旁的细腻肌肤上。双唇贴着她的耳廓,低沉略带了磁性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也来了这里?”
正咬嚼得起劲的芳泽身子一僵,暗刹声息吐纳就在她的耳侧,她头皮上的每一根毛发都似倒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