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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茉族祭祀(1 / 1)

目光所及,是块开阔地,她目测了下,竟比雪峰顶的议事广场还大了两三倍。场地中央有个圆坛,梯阶分低、中、高三层环绕,每一层都雕刻有奇形花纹。坛中央,一块血色大石陈列。芳泽抬手,腕间天花纹正与血石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咚咚!咚咚!鼓声传来,震天惊地,头猛地往前一倾,芳泽闪个神,醒了过来。她刚才坐在洞口看夕阳西下,不觉间竟是睡着了。再一看,阿汝月已结束打座,来到她身边坐下。正要开口说话,阿汝月一只手伸过来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往下一指,芳泽顺势往下看去。此时已是黑夜,鼓声每轰震一次,圆坛周围土中就扑扑冒出十来具古色陈旧的黑朽棺身。立竖着的棺盖打开,走出身着五彩布衣,发枯面僵的活死尸来。很快,坛周聚集了一大堆尸人,黑压压的足有百人之多。轰地明焰窜起,场地周围火盆每隔五步必有一个,再加上东南西北四向还有四个庞大石人手持火把,整个场地亮如白昼。身处广场上方的龙鼻,居高临下,自是将下面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芳泽甚至能看清一些人的面部纹理线条。月光清清缕缕,所有活死人都仰面向天,鼻孔呼出黑色腐臭气息。没消一刻,就连身处高空壁上洞穴中的芳泽都感臭不可闻。阿汝月放开手,在芳泽耳边低声道:“呆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吭声。”

洞口本身就有点狭窄,两人又是挨身而坐。阿汝月说话的同时,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吐纳的温热气息。芳泽回眸,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点了点头。阿汝月眼内微微有笑意闪过。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下方。圆坛上,初时色泽沉暗的大石逐渐光泽鲜亮起来。红透至艳光出现,所有活死人齐齐瞩目其上,干枯腐败唇中发出类似残风吹动死木的破落声响。其声诡异难听至极,但节奏却整齐伐一,似在祈求什么出现。石中出现红透光丝浮袅,很快在半空聚合成形。依形辨影,却是一个头戴羽毛冠、面皮如鹤,腰缠五色丝绦的老年男人开始念咒,声音时而尖锐犀利,似猿啼巫峡、鬼刀出鞘;时而低徘缠绵,似狼啼圆月、新婚离诉。芳泽不禁要伸手捂住耳朵,这是什么咒语?鬼哭狼嚎的,可真能拆磨人。阿汝月的手横过来,将她的手握住。芳泽不明他的意图,便任由他握,继续让耳朵接受魔音穿脑的折磨。老年巫师念完咒,所有活死尸卡卡作响抬起左臂虔诚奉于胸前。巫师立于血石前,颈骨嚓响缓缓移动头颅。他沉陷灰死的双目将所有活死尸扫视一遍。片刻,发出声音低沉,似在疑问人数为何不够。巫师似拥有无上权威,他只一声,立刻就有两个临近圆坛的活死尸蹲下,开始用近乎白骨化的指掌在地上飞快挖起洞来。似要极力讨好巫师,两尸争先示范,周围活死尸如有所悟,很快一拥而上,争相用手去挖地下物事。局面混乱,一阵土尘乱扬,视线有些不分明。终于,一声初生婴孩般的啼哭后,众尸退身回位。深达半人的土坑内,一具小棺材孤独伫立,巫师又是一声怒吼,棺材盖终被一只白胖小手推开,一岁大小的娇憨尸娃揉了揉睡意双眸怯怯从棺中爬出,跪至巫师面前叩首不止。巫师却只冷哼,似裁断般说出一语,尸孩越发面色恐惧不已,只管伏在地上哀哀不绝。巫师怒,抬腕指间浮出一道光丝瞬间将尸娃牢牢缚住。尸娃似知命运已定,哀声停绝,面色死灰,认命伏首一边。巫师满意点头,双掌在血石上方虚抚后,石中现出古怪法杖被巫师拿握。法杖凌空虚挥,便有灿如红霞的亮光丝丝缕缕浮散开来。所有活死尸面现惊喜,齐齐称诵后,抬首仰鼻吸收起光丝来。光丝尽,所有活死人如同蜡皮的肌肤如水浸干货,很快富有弹性和光泽。空气中的腐臭气息淡化消失,棺身还没入土,眼前诸人已与活人无二。巫师在圆坛上方指挥,一群黑壮男子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腰间绑了圈布条,围着堆篝火跳起舞来,边跳手中还摇晃着芳泽看来有点象拨浪鼓的东西,嘴里发出有节奏的呵呵声。周围的人也跟着他们呵呵地叫起来,手中的棍子随着节奏有力敲击地面,顿时烟尘四起,再加上周围火光跳动,真有点震憾人心的效果。芳泽不由地随那呵呵声开始点头,场上每呵一下,她就点头一下,无意中嚓地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正要呼痛,却见阿汝月视线不知何时已转到她脸上,此刻正凝视着她,黑漆漆地眼底,透出似笑非笑的意味来。芳泽不由埋首收颔,脖颈带脸地羞得通红。边在心底疑惑:“这分明又是一个祭祀。凡祭祀多为祈愿。木灵族以贤者祭祀血求得花主重生,那这些茉族活死人不在地下安眠,借灵石之气复苏进行这般祈祷又是为何?”

过一小会抬起脸,悄悄看一眼,阿汝月视线已投到下面的广场,专注的双眼似凝了无数星光。透上来的火光在他冷俊面部投下明暗光影,一闪一闪地跳动。场上,不知何时已换了种气氛。五个身着白色纱衣的女子,围着圆坛翩翩起舞。圆坛中央,薄薄的纱缦隐隐透出一个人形的物体。五女边舞边唱,歌声清越婉转,似黄鹂鸣柳、莺歌花语,又似鹤声入云、飞花击水。五女荷袂蹁跹,羽衣飘舞,观之耳目如被流水洗过,一片清然。渐渐地,五女的歌舞变了种氛围。芳泽只觉歌声柔媚入骨,听了不觉耳红心跳。女子且歌且舞,却不似先前的一致,而是各自独立起舞。动作与初始亦是大相径庭。胸、臀部的动作明显增加,且幅度不小。同时眼光柔媚,看向中央的纱缦。芳泽再不经事,也看出了此刻五女正各施魅力,勾引纱缦内的人。她暗里回眸看了眼身旁的男子,是一副不带任何情绪地冷然。歌声渐歇渐止,纱缦里的人终于出场。芳泽由于距离、角度的问题,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却能清晰感受到,那人的气质风华如春花皎月,不带红尘俗世的一点气息,整个人仿若从月宫款款行来,楞是在这夜晚闪出一种清冷的光辉。她摒声息气,忍不住就要将身体探出去,好把那人的容貌印进脑海。一双大手,筱地抓住她领子,将她已探出一半的身体抓了回来。芳泽回神,阿汝月双目神光迥迥,正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呢。她刷地脸红,喃喃道:“嗯,谢谢。”

阿汝月眼内寒光一闪而过,一把放了她,盯她半响,最终还是回眸往下看去。芳泽没来由地极想看清男子形貌,阿汝月视线才转,她满脸羞赧立即一扫而光,继续放眼大看美男。圆坛下围着的众人自美男现身起,就全部下跪,面部贴地。坛上,五名白衣女子动作亦发大胆,一件件纱衣飘坠于地,身无寸缕地围绕美男,做出各种挑弄动作。芳泽这才发现,为何先前会觉得美男全身有一种清辉,那男子亦是身无寸缕,又兼着皮肤如玉般光洁,才在月光下让人产生出发光体的错觉。看到此,不由得面红心跳起来。想到身边还挨着一个男子,也在看同样的画面,那脸上似要滴出血来。犹豫良久,终还是忍不住继续往下看。不过她的视线完全避开了身旁男子的一切,包括他的衣服。芳泽假装托腮,将手举到额际,袖子刚好在她和男子的面容之间,形成个小小的独立空间。芳泽这样做虽然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但她还是从中找到了丝心安。阿汝月看着身旁女子的奇异举动,不明所以地动动眉。他抄起手,微闭双目,将背靠在岩壁上。月光中,洞口不时有清风吹来,发带和几丝长发在风中飞舞。在芳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男子眉宇间隐隐透过丝疲惫后,完全放松开来,面容映月无暇。他似对这样的祭祀,已经见惯不惯。芳泽却觉得浑身都在发热,心如鹿撞,对下面局势的发展已微微有了点谱。场上,美男如玉柱而立,一女如蛇般在玉柱上曲曲盘旋,先前白衣的清然出尘,在五女身上已难觅一丝痕迹。芳泽看上去,觉得五女倒似热情似火如蛇。由于视野、光线所限,冒突感也就没那么强了。美男迟迟未动,芳泽举在她和阿汝月之间的手有些乏了,便将袖子放下,悄悄往阿汝月脸上看去。却见月色映面,那人竟然闭了眼,象是睡着了。清风撩人,芳泽不觉看着男子的脸痴了。芳泽顿时明白,下面的好戏已经开锣,粉脸更红,垂了睫微抬眼看了下阿汝月。阿汝月似完全睡着,玉琢般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线条产生变化。芳泽心下又是兴奋,又是好奇。身旁的人已经睡了,她倒是放开了胆,继续往下看去。圆坛四周拜伏的众人,不知何时走得一个不剩。火光比先前暗淡了许多,反倒是月光在此刻清朗起来。皎然的月光下,台上美男拥住女子抵死缠绵,似要借这种原始的行为获得生命重生的力量。身旁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场上,男子与女子似两条藤萝,纠缠、扭结、生长,最终的挣扎,开放了灿然的生命之花。先前走掉的众人又重新回到圆坛下,手中的木棍有节奏地敲打地面。台上的女子站起,另外的四个女子已穿回先前的纱衣,来到她身后环立,应该是已视她为首。如捧星拱月,众人将与美男交合过的女子视如神祇,向她下拜后,又由四名白衣女子为她穿上五彩丝衣,由先前念咒的巫师将她带下台去。人们围上去,将鲜花、香料往男子身上抛洒,又围着他走了几圈后,下到坛下。芳泽看去,美男竟似不断地和人们微笑致意,颇有几份挥手致别的味道。圆坛中心,先前笼着美男的纱缦被撤去,露出一个木头钉的十字架来。芳泽暗中奇怪,这是干什么,莫非这些人也是信仰基督的?旁边,阿汝月也向下面看了眼,又将目光重回到她脸上,薄唇边闪过高深莫测的笑容。众人的呼喝声中,美男走到米字架前,巫师摆手,两个黑壮的男人拿了绳子上来,分别绑住美男的手脚,将他呈大形固定在米字架上。巫师向身后招手,又有一个黑壮男人,毕恭毕敬拿了一把刀上来。巫师在一个银盆里洗洗手,将刀子拿在手中。芳泽处的距离虽远,亦见刀身寒光闪闪,必须是把利器。巫师拿刀走近了米字架上的美男,双手执刀,曲膝下跪,嘴里喃喃祝语后站起,他提起刀,刀尖一下子刺进了美男的胸膛。借着刀光寒亮瞬间,芳泽看清男子长相甚为熟悉,顿时心下剧痛,她似乎听到了刀子扎进了男子身体时,那“波”的一声,她的心似也要随这声音碎掉了。这群疯子在干什么?那是人啊,活生生的命呢,是那般的纯洁,对着生命还有着无比的希骥,无比的热情,这一切,难道就要结束在这一刀之下?她突地转身,面庞有泪珠在迅速滑落,一把抓住阿汝月的衣服,哽咽着声音道:“快救他!”

阿汝月看着抓紧他胸口衣服的手,目中往日笑意全无,“我为什么要救他?”

“你为什么不救他?!”

芳泽有点歇斯低里。“死过的人,再救也活不了的!”

阿汝月唇如刀削,声如冰雪而出。芳泽松了手,眼神怔怔,全身的血液都似流到了脑子里,“他就是花后死卫叫红逍,我在梦里见过他的!我们此来不就是为救活他么?现在不正是大好机会?”

阿汝月意态幽幽,只盯了她不动。芳泽无力地滑倒在地,抓住阿汝月的袍子,低低地道“为什么会这样?”

阿汝月无声,将袍角自她手中用劲拽出。芳泽抬头,冷然望了他一眼,缓缓站起,淡然道:“也难怪,我又不是正身花主,有什么资格来求你呢。”

她俯下身来,开始找从洞口下去的方位。阿汝月看着芳泽探身准备下去,眼内神光微闪,“已定的史实,无论如何不可更改。”

芳泽不可置信地回首,阿汝月仍是一副冰雪玉人般的淡然样子,“与我不同,这是专门培养出来祭祀的人牲。他们唯一的生存意识就是祀神,就是时间倒流,你也救不了他。”

芳泽一怔,咬牙切齿道:“你才是没血没性的人牲!”

回头继续将身子往下探,不管自己有没有救人的能力,她也打定主意要下去了。这时的阿汝月浑身智者气息,隐约可见对事局的强大控制力,已与雨夜初逢的无忧少年判若两人。阿汝月手指凌空微点,芳泽身体忽然不能动弹,他长臂一捞,已然将芳泽拉回洞内。手指又在芳泽喉部点了一下,芳泽顿时不能言语。只把眼睛恨恨地看向阿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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