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
突然被推出来，程乔有些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同样困惑的还有中年老板。 这俩闺女，干啥呢？ “我想要这只狗，今天让你锻炼一下自己的砍价能力，也算是跟别人谈判的能力，一个成年人怎么能怂到跟别人沟通都不会呢？”
逗弄着怀里的小狗，郭妙龄歪头看向程乔：“怎么？不敢？”
大庭广众之下，程乔尴尬地站在小摊旁，捏着衣角的手指逐渐用力。 她是个不擅于交际的人，平时跟别人发消息都要斟酌词句小心翼翼，更别说是现在要当面让她跟一个看起来格外严肃的大叔对峙。 擦了擦手心的汗，她向前一步声音颤抖：“不行，最多两百。”
学着记忆里别人砍价的样子，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强硬一些，这样说不定卖家会让步。 根据经验，砍价都要经过多次拉扯，所以程乔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准备说的话。 她觉得可以用小狗品质不好这一点来当作降价的筹码，而且老板肯定是想尽快将小狗出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明白了这些问题，程乔刚才的紧张缓解不少，但是中年老板却是突然掐灭了手里的烟。 “呼~两百就两百，看你们真心喜欢我就吃点亏卖给你们了。”
指了指狗笼上挂着的收款码，老板脸上多出了一丝笑影。 “扫这个就成，这狗可是我们自个儿家里养的，壮实的很，看家护院都不错。”
“老板，你这狗是自家养的就别卖这么贵了，反正带回去你也养不了，这样吧，两百块钱我跟我朋友一人一只小狗怎么样？就当是给它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救狗一命也胜造七级浮屠。”
指着看起来比较壮实的那只黑色小狗，郭妙龄又开始跟老板拉扯，程乔在旁边怎么都觉得砍价砍的太过分了。 一百块钱一只小狗，哪有狗狗卖这么便宜的。 “行，看你们两个小闺女稀罕狗就卖给你们了，自己挑。”
打开铁笼的盖子，中年老板一改刚开始的那种冷漠态度，这让程乔有些难以接受。 既然态度这么和善为什么刚开始要那么冷漠？难道你根本就没指望卖狗挣钱？ 在她的认知中每个卖家都是气势汹汹不肯让步的，所以程乔买东西的时候只去超市这种地方，明码标价绝对不讲价。 她最讨厌的就是像这样讨价还价，如果砍价的技能没有掌握好，那么买东西就一定会被坑。 被中年老板和郭妙龄同时看着，程乔抱起了那只霸者笼子边缘哼哼唧唧的小黑狗。 虽然这些狗狗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但是很明显都是洗过澡的，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异味。 “喵喵，要不你先带狗狗回家，我去超市买东西。”
因为超市不允许宠物入内，程乔和郭妙龄决定分头行动。 家里有客人，程乔今天买了不少的菜，排骨和里脊肉都在购买之列。 考虑到自家二舅是喜欢喝酒的人，她还特地买了一瓶红酒。 都是农村人不会品酒，所以她随便买了一瓶价格在一百块左右的国产红酒。 过年喝酒也只是喝个高兴和彩头，喝醉是不行的。 提着整整两大购物袋的东西爬上六楼，程乔敲响了自己家的门。 “姐，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开门的程炎看到程乔手里的购物袋吃了一惊，过年之前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不少食材，所以这个时候很少会有人家一次性买这么多的东西。 “没事儿，等会儿我做饭。”
把两袋子东西放在地上，程乔冲着客厅里的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二舅，贝贝今天没有一起过来？”
贝贝是二舅的女儿，程乔也只是随口提起不至于双方尴尬，毕竟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好闻的。 一年到头不联系，也就春节的时候匆匆见一面，这样的亲戚还不如同事和朋友来的熟悉。 “乔儿，几年没见还长高了不少，像你爸，个子高。”
晃晃手上的大金表，二舅随手点燃一支烟，程乔立刻换上拖鞋钻进厨房。 她有鼻炎，所以对于刺激性气味格外敏感，她爸爸当年还因为这个戒烟了。 但是亲戚的事情她管不着，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待在一个空间里。 刚进厨房，母亲徐秀华就接过了她手里的购物袋。 “等会儿你大姨一家还要过来，今天做十个菜，你帮我数数，我咋就凑不齐十个菜？”
掰着手指头，徐秀华说着自己会做的家常菜：“青椒肉丝，西红柿炒鸡蛋，卤牛肉，芹菜炒肉，还有啥来着？”
“算了，今天的饭我来做。”
瞄了一眼自家老妈苦思冥想的样子，程乔直接把她推出厨房。 “别在厨房打扰我，我自己做饭就好。”
她向来独来独往，做事情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旁边有人指手画脚地提建议。 切菜，洗肉，打鸡蛋..... 程乔动作无比熟练地做着准备工作，小的时候家里她父亲长期在外打工，母亲带着弟弟的时候就是她自己做饭。 五六岁的年纪，当别的孩子都还在调皮捣蛋的时候程乔就已经开始学着做饭割麦子照顾家人。 明明很苦，可是记忆里从未因为这样的事情哭过，她每次哭大约都是因为母亲的责骂，骂她没用。 程乔从不是一个怕苦的人，可是她怕自己被人厌弃和被人忽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都性格格外敏感，别人一个皱眉撇嘴的动作和神情都能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讨厌了。 所以她害怕跟别人争吵也害怕跟别人一起做什么事情，只要其他人露出一点生气的意思她就会心慌害怕。 一个从来不被爱的人只是小心翼翼地奢求别人给的一点温暖，可是这么多年来她遭遇更多的还是冷漠。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麻利地将十道菜制作出来，其中还包括水煮肉片和红烧排骨这样家里很少做的菜式。 这个时候郭妙龄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小乔，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刚刚做好的红烧排骨，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还要做一个汤出来。”
夹起一块排骨递给郭妙龄，程乔笑容柔和地邀请：“中午一块吃饭吧，反正今天人多热闹。”
“好啊，要不下次你给我做糖醋鱼吃吧？最近有点想吃，到时候我买鱼。”
眯着眼睛享受地点点头，郭妙龄要求要吃鱼。 准备放配料的手一顿，程乔认真地盯着她：“你究竟是怎么这么轻松就说出这种要求的？能不能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