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女孩,花样年华,美丽可爱,娇嫩甜美,但她的小脸上,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单纯无知,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过来。”
他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她捶打他宽厚的胸膛几下,讨厌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口气。他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我们不能这样,我小姨马上就会过来。”
“你不觉得她找东西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点吗?”
“也许她要找上半天。”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什么原因。”
“我一定要告诉你吗?可惜我不想说。”
他扭过她倔强的下巴。“你想让给我直接去问宋香云?”
韩苗苗痛恨他总是拿这些接口来逼迫她,她瞪着他。“我不介意等下去。”
反正拖不起时间的,从来不是他。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医药箱,开始给她脸上的伤口上药。“你现在还是离开吧,如果小姨看到我们这样,又不知道怎么闹了。”
他挑眉看她。“我会告诉你的,等晚点的时候吧。”
“就现在说。”
他非常坚持。他在给她擦双氧水,她痛得抖了一下,他立刻放轻力道。“我要看看你身上,你的胳膊也不对,也许会有内伤,我要带你去见赵乔英。”
他说着,就要掀开她的衣物。“不行!求你不要在这里。”
她的眼中充满恐惧。她跟他在一起,虽然时间不长,但她太知道,他在她身上疯狂的程度,他有时候会像一头永远也不知道饱足感的野兽,让她一想起来,内心就会翻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那是掺杂着恨,还有一些她辨不清的东西,让她不那么恨他的感情。甚至在现在,她如果不对自己撒谎的话,有时候,他们俩人的激情,简直可以说是吓人的默契。两人在到达顶峰后,失神的片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而那些是她不敢去深挖的东西。“你想太多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可没什么兴趣。”
脸上的伤口红红黑黑的,一只眼睛肿起来了。她应该自己照照镜子。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要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好了好了,我投降,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她讨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最近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而她也发现了,只要她服软的态度到位,他有时候还是会发一点慈悲的。虽然那些慈悲,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极奢侈难见。两人正在拉扯的时候,宋香云毫无预警地进来了。“你们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尖锐。她狠狠瞪着韩苗苗,“你像是什么样子?朱修哲呢?秦恕为什么会在你房间里?”
秦恕的脸色立刻冷下来。韩苗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你给我起来,刚才我怎么对你的,你忘了是吗?”
宋香云口气凶恶,但秦恕在这里,她不敢像刚才那样,对外甥女撒泼。宋香云用一种警告的凶狠的眼光看向韩苗苗。“她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秦恕冰冷的视线看过来,宋香云知道他不高兴了。“你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我只是教训她。”
“你……”秦恕想将一切和盘托出,严厉警告宋香云,韩苗苗已经是他的人,只有他才权利动她,其他人动她一根汗毛,下场都会和那群小流氓一样。但韩苗苗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目光哀求地看着他。“她受伤了,我只是看看她身上的伤口,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不是吗?”
他在三楼,她在四楼,他会特地跑到四楼来看她的伤?宋香云当然不是没脑袋的人。她恶毒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是我的疏忽了,我只是太生气了。因为她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用验孕棒,我知道她跟朱修哲好,但她跟着我长大的,我不想她还没毕业,就挺着大肚子,所以一时失去了理智……”秦恕立刻看向韩苗苗。“那个男孩子,也知道这件事,还担心她被罚,特意跟到家里来,跟我解释,说是一次不小心醉了,两个人才发生了那事,我说苗苗啊,你真是让大人担心呀。”
秦恕的拳头捏紧。韩苗苗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的大手捏住她的胳膊,一点都没有控制力道。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宋香云在心底冷笑。秦恕一直是她要的人,自己的外甥女明明知道,却总是跟他牵牵扯扯,两个人之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觉得自己被自己的亲外甥女背叛了。而她也恨秦恕,有眼无珠,为什么看不到她的存在?她相信,凭自己的手段,一定能让秦恕心甘情愿地来到她的怀抱,她也是靠着这股意念支撑到现在的。挑拨离间,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老头晚上有高层会晤,大概会与几个幕僚晚上聚餐,他的胃一直不好,你应该去看看。”
秦恕对宋香云下命令一样地说完,然后对韩苗苗说道:“穿上你的衣服,你小姨今晚没办法带你去看伤,我带你去赵乔英那里。”
“我没关系的,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宋香云可不想让他们俩个单独呆在一起。秦恕一记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你丈夫那里需要你,这里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然后他冷酷的目光落回到韩苗苗的身上,他环视一下韩苗苗的房间,看到一旁床上随意搭着的长款外套。他伸长手臂拿过来,往韩苗苗的居家服上一套。“我看这样就行了,我们尽快去,尽快回来。”
宋香云还来不及再说一句,秦恕就拉着韩苗苗急步离开。韩苗苗跟不上他的脚步,他走的太快了,他根本不顾虑她,她的身体还很痛,这样被他蛮力拖着走,只觉得全身的骨架都要散掉。他的怒气,是她害怕的缘由。她不想跟他走,现在的他,太可怕了,说不定在俩人独处的时候,他的怒火,会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也许他会杀了她!死?韩苗苗突然不焦虑了,也不想去解释什么,他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她不知道小姨为什么会那样说,她明明知道,朱修哲是碰巧来秦家的,哪里是担心她被罚?事情一涉及到秦恕,小姨就变得很不一样,具有攻击性,变得疯狂。她如此辛苦努力地维系着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韩苗苗为自己感到悲哀。她感觉地出来,前面的那个男人,对她再没有一丝怜惜,他对待她的方式粗鲁又毫不在意,好像她是块破旧的抹布,下一刻,就可以随意扔掉。他把她推到车子里面,他动作突然,她没有提防,几乎是跌进车里的,肿痛的脸碰到了高高的椅背,一阵钻心的痛袭来。她闷哼一声,但倔强地一句话也不想说。他的怒气,不止这些,他重重地关上车门,那沉重的响声,让厚重的车子震了几震。他坐进来,脚踩住离合器,然后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以可怕的速度冲了出去。韩苗苗强忍着喉咙口的恶心感,强迫自己无视那破表的速度,不再像以前一样,看到他这种不要命的飙车速度,还要让他降下速度。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激怒他。而且,她对死亡,并不害怕。这种痛苦纠结的感情,没有办法解决,那就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英俊的侧脸也越来越阴沉。“小姨都说完了,我没什么话说。”
“你测出结果了吗?如果真有孩子,那也有可能是我的。”
他带着恶意嘲弄她。“没有!没有孩子,什么都没有!”
她大声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不说话,抿着嘴唇,任那心痛,在心底残酷地切割她的心脏。“该死的,你说话呀!”
他大吼出声。“你都相信她的话了,还要我说什么?”
“为什么你不否认?告诉我,你跟那个人没有什么!”
突然,她意识到,他也在像她一样地受折磨,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可不是平时的那种淡漠,他在嫉妒,疯狂的嫉妒。看来他对她的占有欲,超过了他的理智。她有了一种想要报复的快感。“是的,我们是有过关系。那又怎样?我们之间有什么?爱吗?”
她觉得那很可笑。“你不是我的谁,一直以来,都是你拿着那堆破借口,不顾我的感受强迫我,你喜欢拿那些威胁来让我屈服,我如你所愿,但你休想也控制我的感情。”
“唰!”
他猛地停住车,强劲的冲力,让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向前,如果不是安全带拦住了她的身体,她可能就这样冲出去了。“你爱他?”
他向着她狂暴地大喊,她看向他,眼中流露出绝望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