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想过自己这样突然离开会给苏灵韵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但听她这样说出来,仍旧犹如一记铁锤狠狠砸在心口让,让他疼的无以复加。“韵儿、”秦奕微微启口,他想说他从来没有担心过她说的那些,他只是不想让他们陷入危险,也怕自己会舍不得,才走的决绝。苏灵韵继续道,“回京做王爷好吗?”
“不好!”
秦奕想也没想的道。不好为什么还要丢下她回来?苏灵韵心里突然有些气愤。秦奕靠了靠,离苏灵韵更近些,“外公外婆他们好吗?我走了以后,有没有人为难你?”
苏灵韵冷笑,“我们好不好和睿王又有什么关系?不劳睿王惦记。”
秦奕嘴角发出一丝叹息,“韵儿,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苏灵韵睨他一眼,“你这说辞和温子书到是一般无二,他也对苏晓姐说自己有苦衷,然后转头就娶了永嘉县主。”
火光映在男人清俊的侧颜上,他无辜的眨了一下眼睛,“我和温子书不一样,我不会娶任何人,你永远都是我的娘子!”
苏灵韵冷哼,“睿王搞错了,我的夫君是元瑾,他已经死了!”
秦奕低头在她耳边道,“元瑾不在了,那就做我的王妃,我会弥补自己的过错,比元瑾做的更好!”
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苏灵韵耳根红了红,稍稍躲开,“不需要,我自己过的也很好!”
秦奕唇角轻扬,温热的手掌握住苏灵韵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苏灵韵挣了一下,没挣开。后院,常老汉去抓鸡,吩咐老妇,“你那拿把刀来,把这鸡杀了!”
老妇应了声,去前院里取刀。常老汉抓了鸡,正等着,后边山林里一个瘦弱的影子鬼鬼祟祟走过来,喊道,“大伯!”
常老汉转身,“是三狗子啊,你怎么来了?”
叫三狗子的人跑过来,一脸慌急,“大伯,大奎哥出事了!”
常老汉冷哼,“那个混账,又闯了什么祸?”
三狗子面带惶恐,“大奎哥被人砍了一只手,还被官兵没抓走了!”
“你说啥?”
常老汉一下子愣在那,脸色大变,“怎么、怎么回事?”
三狗子继续道,“今天大奎哥带着人进山,我想跟着去,大奎哥不让,我就偷偷的在后面跟着。我一路跟着到了青云寺后边的梅林里,见大奎哥被一群官兵围着,手被一个男人砍掉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昏过去了还是死了,后来那些官兵就把他带走了。”
常老汉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晕过去。“老头子!”
老妇人取了刀回来,见自己老伴脸色不对,忙急声问道,“你怎么了?”
三狗子摸着泪喊道,“大娘!”
“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奎哥出事了!”
三狗子道了一声,将和常老汉说的话又对老妇人说了一遍。老妇手里的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呆在那,随即向后仰去。“老伴!”
“大娘!”
常老汉和三狗子忙过去搀扶。老妇抓着常老汉的衣服,哭道,“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得想办法救救大奎。”
大奎是他们的儿子,从小便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收了两个小弟,经常在山里做打家劫舍的生意,老妇说过他几次,反倒被他辱骂,渐渐的便不敢管了。但不管自己儿子怎么混账,那也是他们的儿子,此时听说他出事,心疼的不知所措。常老汉脸色慌急,“三狗子,你有没有看清抓大奎的是什么人?”
三狗子忙点头,“看清楚了,领头的人像是当官的,穿着黑色的衣服骑在马上,一刀就砍了大奎哥的手。等他的侍卫抓走大奎哥以后,他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子进山了。”
常老汉垂下的眼角闪过一抹惊愕,忙问道,“你看清楚了?是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三狗子立刻道,“是,我看的清清楚楚!”
老妇惊愕的看向常老汉,“老头子、抓走大奎的人难道是、”常老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毒,“就是他们!”
“那咱们该怎么办?”
老妇慌张道。“我这就去杀了他们,给大奎报仇!”
常老汉狠狠道了一声,拿起地上的菜刀,大步往前院里走。老妇人忙拦住他,“不能去,他们看上去不像恶人,大奎万一没死呢?不能就这样把人杀了!咱们去求求他们,给他们下跪磕头认错,我看那姑娘面善,说不定会把大奎给放了!”
“当官的都没有好人,大奎断了一只手,又被关进大牢,难道还能活着出来!”
常老汉低吼了一声,“我这就把他们全杀了!”
他的儿子被人砍了手抓进大牢,而伤的人恰好又进了自己家,常老汉觉得这是上天给他机会为自己儿子报仇。三狗子本来稀里糊涂,听到这里也有些明白了,怕惹祸上身,忙道,“大伯,大奎哥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还有事,先回家去了!”
说完不等常老汉回应,忙走后院溜出去跑了。“老头子,你别冲动,那男人看上去高大,你就算拿着刀去也未必杀的了他!”
老妇道。常老汉听了自己老伴的话稍稍冷静了些,想了想,道,“大奎的炕上放着一个包袱,里面有晕药,你去拿出去。”
“这、”老妇有些害怕。“快去,咱们得为大奎报仇!”
常老汉恨声道。老妇点头,“好,我这就去!”
她回到前院,踌躇了片刻,才推门进去。苏灵韵和秦奕在说话,见老妇进来,起身道,“婆婆,需要我帮忙吗?”
老妇头不敢抬,摇头道,“不用,你们坐着就好,我拿点东西,饭菜马上就好!”
说罢,撩开西屋的帘子走了进去。炕上放着一个黑蓝色的包袱,老妇揣在怀里,急匆匆出了门。秦奕看着老妇仓皇的背影,凤眸缓缓眯了眯。回到后院,常老汉正在杀鸡,一刀刀狠狠的剁下去,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仇恨。老妇紧紧抓着包袱,还是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