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还有些纳闷,明明自己心事重重好几日不能好眠,可昨晚竟然睡的很踏实,一个梦都没做。也许是因为知道苏灵韵在,所以心安。去内室看谢员外,小厮正给谢员外喂水,看到谢青青进来,连忙让开。谢员外比昨日似又好了些,脸色仍然苍白,但是那种青灰色已经没了。小厮道,“昨晚奴才守夜,老爷一声都没咳,睡的很安稳。”
谢青青很是高兴,此时听到开门声,她转头见是苏灵韵,立刻笑着招手,“灵韵你快来,我爹又好了一点,昨晚都没咳。”
苏灵韵走过来,点点头,“是,气色好了一些。”
“爹,爹!”
谢青青握住谢员外的手,“你能听到吗?爹!”
谢员外闭着眼睛,手指突然握住谢青青的手,嘴角颤了颤,似是要张口说话。“爹,你醒了?”
谢青青惊喜出声,连声呼唤谢员外。可谢员外仍旧闭着眼睛,之后手也不动了,又陷入昏睡中。“爹、”谢青青脸上的表情由欢喜转为失望。“没事,这是好的征兆,说明谢伯父就快要醒了。”
苏灵韵抚着谢青青的肩膀。“是,他好了很多,一定会醒的。”
……王家一大早,刚吃过早饭,王家便来了人,是庆元县的一个财主,带着重礼来拜访王少炳。连庆元县的人都慕名而来,王员外高兴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吩咐下人道,“把三少爷请过来,快去!”
“是!”
小厮忙去请王少炳。王少炳听到又有人拜访,露出不耐烦又得意的神色,“怎么天天来人,我没空,让我爹招待吧!”
“听说来的这位在庆元县是数一数二的大财主,和白家关系亲近,还有在荆州府当官的亲戚。老爷说让三少爷抽空去见一见。”
小厮道。王少炳哼了一声,“行了,我知道,待会就去。”
小厮退下去回话。谢芳华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力,忙上前给王少炳倒茶,温柔笑道,“相公才名远播,说不定是庆元县白家派人来招揽相公呢!”
王少炳不屑的道,“等本公子做了状元,区区庆元县县令又算什么,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是!”
谢芳华站在他身后给她捏肩,语气恭维。王少炳瞥了身后的人一眼,嘴里哼了一声。不一会儿,门又被敲响,王少炳眼皮都没抬,“又是谁来了?简直不胜其烦。”
嘟囔完才喊道,“进来吧。”
这才来的是他自己的贴身小厮,笑道,“少爷,衙门里来了衙役,说是城主大人要见少爷。”
“要见本少爷,就让他自己来,本少爷没空去衙门。”
王少炳端着茶盏,漫不经心的道。“这、”小厮为难的皱眉。谢芳华冷笑道,“还不快去。”
小厮只好退下去回话。谢芳华嗤笑道,“一个城主而已,还不赶紧来巴结相公,竟然还让相公去见他,难道他比庆元县县令还大?”
“哼!”
王少炳摇着纸扇撇撇嘴。不过片刻,小厮又回来,歪着头咧嘴道,“少爷,您还是去一趟吧,那衙役好像挺着急的,城主也许有急事。”
王少炳勉为其难的起身,“行吧,那本少爷就走一躺,给城主几分面子,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
“少爷辛苦!”
小厮忙道。王少炳跟着衙役去了府衙,进了后堂,一进门,看到城主拿着一份公文正在看,听到衙役的禀告也没抬头。王少炳摇着纸扇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笑道,“城主找我何事?要尽快点,家里还有庆元县的客人等着我去见呢!”
城主这才抬头看过来,见王少炳这般倨傲,甚至连谦称都不用了,他脸色沉淡,却也没计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淡声道,“城里都在说王公子必定要中状元,所以上门恭喜的人一定很多吧。”
王少炳歪嘴一笑,神色傲娇,“只是城中百姓瞎传而已,这会试还没考呢,一切都未定。怎么也要等本少爷会试回来,他们在说也不迟啊。”
城主“嗒”的一声把茶盏放在茶几上,淡声道,“会试、王三公子就不用去了!”
王少炳一怔,难道这科举状元还能内定不成,他按耐住心里的狂喜,“可是湛江府知府来了什么消息?”
难道他写的戏本子直接就让他内定成为了状元?“是来了公文,你且自己看看吧!”
城主挥了挥手,旁边衙役立刻将放在桌子上的公文递给王少炳。王少炳激动的接了过去,一手捧着,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然而脸上的笑容僵住,直至消失,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这不可能!”
王少炳手一颤,公文哗啦落在地上,他噌的站起身,脸色阴沉至极一旁的衙役忙将公文捡起来,呈交给城主。城主不慌不忙的把茶盏放在桌子上,声音冷淡。“王三公子说什么不可能?是你抄袭京城中举子江长轩的戏本子之事不可能,还是这公文写的取消你会试资格,并革除你举人、秀才身份的事情不可能?”
“我是冤枉的!”
王少炳慌张上前一步,“晚辈真的是冤枉的,那戏本子,就是晚辈自己写的,没有抄袭。”
“你敢说知府大人是冤枉你?”
城主冷笑,“这戏本子知府大人在京城中听过,他又确认了你原稿的日期,远远晚于京城中《诡簪》的写成的日期。知府大人怕冤枉你,还特意给京城的同僚写信确认,而结果就是你的《拾簪记》除了名字,其他完全是抄袭人家的《诡簪》。”
王少炳心里大慌,摇头道,“不,我没抄袭,我没有抄袭,拾簪记就是我写的。”
“那本官让你见一人,好让你死心!”
城主起身,“请江公子到后堂来!”
“是!”
衙役应声而去。“江公子?”
王少炳脸色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