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轩气的饭都要吃不下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这样对你师父的？”
“你不是告诉我做人要诚实，不许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云沐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江长轩咬牙切齿，半晌才挤出一句出话，“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你们两个一个女人，一个‘小人’，我不和你们计较！”
云沐好奇宝宝模样，“女人为什么难养？你嫌她们吃的多？你以后也不养晓姨了吗？”
江长轩，“……”苏灵韵笑的不能自已，苏晓则在一旁憋笑，唯有江长轩青着一张脸，喉咙里像卡了鱼刺。那边丰喜不知道说了个什么，逗的谷雨捂着嘴笑，苏灵韵回头看了看，两个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嬉闹谈笑皆透着纯净天真，让人看在眼里十分舒服。下了雪天气冷，客人也少，一顿饭吃下来只来了一个客人。饭后谷雨主动端着碗筷去后院洗碗，江长轩舍不得走，陪着苏晓闲聊，苏灵韵陪着云沐在后院堆雪人。后院的雪都被扫在了角落里，到不用满院的滚雪球了，苏灵韵团了个大的雪球，云沐团了个小的，两人拼在一起，正好凑成了雪人的身体和脑袋。云沐跑到厨房，找了两粒冰葡萄做雪人的眼睛，又把夏天避雨用的斗笠放在雪人头上，一个人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苏灵韵找来宣纸，画了一张嘴，正准备涂上红色，苏晓跑过来，喊道，“灵韵，昨日那人来了！”
“嗯？”
苏灵韵被自己画的血盆大口逗笑，回头的时候眼睛还是弯着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是给他母亲买栀子香的那位公子来了！”
苏晓解释了一下。“哦！”
苏灵韵应了一声，把宣纸放在桌子上，对云沐道，“你自己先玩，我去去就回。”
“娘亲去吧！”
云沐双手拍着雪人，回头道。“冷了就进屋来。”
苏灵韵又嘱咐了一声，才转身跟着苏晓回了大堂。大堂里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抬头看到苏灵韵走过来，微微一怔，女子看上去不过豆蔻年华，穿着雪白的斗篷，风帽上的雪白兔毛簇拥着她巴掌大的脸，五官精致，气质纯净，带着从来面进来的一股清冷之气，让人心头不由的发软。没等苏灵韵走到跟前，男子先站了起来，温文尔雅的笑道，“在下见过苏掌柜！”
苏灵韵淡笑，“公子坐！”
男子没坐下，笑容更深了些，“鄙人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初字，家住城南锦衣坊，今日特来感激苏掌柜。”
“欧阳公子客气了！”
苏灵韵道。“不！”
欧阳初摇头，“昨日我将苏掌柜做的香拿回去，我母亲很是高兴，说很久没有闻到这样纯正的栀子香味，让我一定要来谢谢你，昨日天太晚了，不敢冒昧打扰，所以今日才登门致谢。”
苏灵韵下意识的看了苏晓一眼，告诉她这下可以安心了，人家不是个骗子！“公子母亲满意就好，不用客气！”
苏灵韵道。欧阳初让小厮把东西拿上来，一份是熏香的银子，还有一个红木盒，打开后里面上好的阿胶。“我祖母非让我带些东西给苏掌柜，金银太俗，这阿胶到是好东西，尤其对女子好，请苏掌柜笑纳。”
苏灵韵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立生警惕，她是卖香的，他是买香的，买卖而已，买了东西还送比买的东西价值更贵的东西，这也太热情了！“银子我收，阿胶我不能收，说实话，我这一盒香也不值您这一盒阿胶的钱。”
苏灵韵浅笑拒绝。欧阳初一如既往的谦和温雅，“老人家高兴，送给苏掌柜再贵重的东西也值得。”
“劳烦欧阳公子替我谢过老人家的好意，但是东西我真的不能收！”
苏灵韵态度温和却坚决。欧阳初微微蹙额，“苏掌柜不收，我回去肯定要被祖母骂办事不利，苏掌柜就算帮我了！”
苏灵韵依然坚持，“无功不受禄，老人家的心意我领了，您给了银子，我不能额外再收您的东西。”
欧阳初见苏灵韵如此坚决，只好淡然一笑，“看来是我强人所难了。”
“真的很感谢！”
苏灵韵脸上滴水不漏。欧阳初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年纪尚轻能有如此气度和稳重，实在是少见，他笑意越发温和，“好，那我收回，不过今天来我还要再多买几盒其他的香料，苏掌柜能替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这边请！”
苏灵韵点头示意。两人到了柜台前，按照欧阳初的要求，苏灵韵给他介绍了几种香，包括男子用的龙涎香，迦南香，欧阳初一一看过，最后都买了下来。小厮上前付银子，欧阳初道，“京城里大小香铺数不胜数，实在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里能有高品级的香，苏掌柜是能人，日后在下少不得向苏掌柜来请教制香。”
“随时欢迎。”
苏灵韵轻笑。“好，再会！”
“欧阳公子慢走！”
苏灵韵目送欧阳初出了店门，脸上的笑也慢慢淡下来。苏晓立刻过来，“这公子好客气啊！”
苏灵韵道，“就是太客气了！”
苏晓疑惑的看她，“什么意思？”
苏灵韵目露思索，淡淡道，“他身上香味混杂，可能家里也是开香铺的。”
上次离的远，说了几句话欧阳初就走了，这次两人靠的近些，她闻的很清楚，他身上的香味不下五种，不是特意熏在衣服上的，是那种常年浸染在香料中沾染在头发皮肤上的。苏晓瞪大了眼，“那他来我们这里买香、难道是想仿照我们的香？”
苏灵韵微微摇头，“他身上的香味淡雅绵长，是上品香，不至于来仿照我们的。”
“那他什么意思？”
“不知道。”
苏灵韵挑眉，“现在还看不出意图，如果他想做什么，一定还会再来的。”
“如果他再来，我们要小心一点，或者干脆不卖给他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