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薇正色道,“外面都说是病死,但是有照顾永嘉的下人离开温家后说,永嘉的死根本没那么简单。温子书要饿死永嘉,每日只给一碗没有米的米汤,永嘉被折磨的脱了像,后来抓到了一只老鼠,直接给生吃了。”
她顿了一下,脸色微白,“不久之后永嘉就开始发热,浑身长血泡,血泡破了全身腐烂流脓,说是鼠疫。温子书不让人靠近,大概也没人敢接近永嘉,所以没几日,永嘉就死了,死后都没人敢进去给她收尸。”
她小声唏嘘,“鼠疫不常有,怎么偏偏永嘉吃了那只老鼠就得了鼠疫,我怀疑根本是有人故意的。”
苏灵韵知道温子书有多恨韩永嘉,就算韩永嘉真是温子书害死的她也没有什么奇怪。“那个出来乱说的婢女没过多久就死在城外的河里,说是掉下河淹死的,可是怎么会那么巧?”
上官薇轻叹摇头,“那个温子书真是太可怕了,当然韩永嘉也是活该,死了也没人同情她。”
韩家早已败了,就算有人觉得她死的蹊跷,又有什么人替她伸冤?苏灵韵好奇的是,温子书害死韩永嘉的事几乎不是秘密,周家的那位二小姐又怎么敢嫁给他?……到了白家,大夫正在给谢青青诊脉,看到两人过来,谢青青高兴的招手。白羽吩咐下人给灵韵两人上茶和点心。半晌,大夫放下手,对白羽道,“公子莫急,从脉象上来看,夫人分娩就在这一两日,公子让人做好准备就好。”
谢青青有些焦躁,“前几日也是这样说,可为什么还不生?”
大夫讪讪道,“每个人都不一样,孩子懒月,晚生几日也是正常的。”
白羽安抚的拍拍谢青青的手,轻笑道,“多谢大夫,我内人这几日睡不着,心中难免焦虑。”
“老朽理解,夫人且放宽心,耐心等待。”
谢青青对灵韵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只得点头。白羽拿了赏银给大夫,送大夫出去。谢青青摸着肚子,“闺女,你是不是长的丑不想出来见我,没关系,我不嫌你。”
苏灵韵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嫌弃你?”
谢青青瞪了眼,一时无话反驳。上官薇笑道,“可能是青青每日吃的好喝的好,小丫头呆的太舒服了,不想出来。”
谢青青哼了一声,“还是上官说话最好听。”
苏灵韵不和她一个因为生不出孩子来狂躁的妇人计较,把苏晓让她带来的衣服拿过来,还有上官薇祖母送的人参。谢青青感动不已,“大家都对我太好了,为了你们,我也要尽快把孩子生下来。”
灵韵和上官忍不住笑她。三人说话聊天,吃了午饭后,谢青青午睡,苏灵韵和上官薇离开。今日谢青青执意要送两人出门,说是想出去走走,上了游廊,迎面一阵风来,带着淡淡梅香,谢青青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不等嘴里的话说出来,突然皱眉捂着肚子蹲下身去。“青青!”
苏灵韵立刻扶住她,“怎么了?”
“刚才肚子疼了一下!”
谢青青神色恍惚,疼过那一下似乎又没事了,刚要慢慢站起身,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袭来,她直接叫出声。“是不是快要生了?”
上官薇惊慌道。谢青青身后跟着下人,立刻乱成一团,纷纷涌上来。“都别慌!”
苏灵韵脸色微白,语气却镇定,一一吩咐下去,“你去通知白羽和谢老爷,就说青青快要生了!”
“你去通知那些产婆,让她们都到主院卧房来。”
“来两个人和我搀着青青回房。”
苏灵韵语气极快,吐字清晰,其他人立刻都镇定下来,纷纷按照苏灵韵的吩咐去做。“灵韵!”
谢青青腹中疼痛一阵比一阵急,疼的她额头冒汗,心中不免慌张,紧紧握着灵韵的手。“没事,别怕,白羽很快过来,我和上官也会一直陪着你!”
苏灵韵抬手给青青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稳稳的扶着她手臂往房里走。谢青青肚子疼的浑身无力,整个人都靠在苏灵韵身上,大概是灵韵的镇静安抚了她,她握紧拳头,心里稍安。回到房里,白羽和谢员外赶到,白羽直接将青青抱起来,大步往床榻上走。几个产婆准备了多日,此时有条不紊的吩咐丫鬟们准备棉布、开水、剪刀……“白羽!”
青青疼的缩紧身体,痛喊出声。“我在,青青!”
白羽紧紧握着她的手,英俊的面孔紧张到发白。“爹!”
“灵韵!上官!”
谢员外立刻上前,沉稳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慌张,“青青,爹在这里,我们都在!”
产婆过来,恭敬道,“请老爷、公子还有几位夫人去外面等候,这里有我们呢,保证夫人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白羽声音暗哑,“我能留下陪着她吗?”
产婆为难道,“您在这里,我们难免束手手脚,还请公子出去等着吧。”
谢员外道,“妇人生孩子,男人不能留下,咱们出去等着青青。”
“我留下!”
苏灵韵忙道。产婆看了一眼灵韵的肚子,“这位夫人也怀了身孕吧,还是出去等消息吧。”
上官拉了一下苏灵韵,“产婆不想让我们留在这里,我们还是出去等吧。”
白羽安抚谢青青几声,带着众人去前厅里等候。隔着两道门,谢青青痛苦的叫喊声清晰的传过来,前厅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提着心,坐立不安。丫鬟们进进出出,倒热水,递棉布,匆忙中透着紧张。不过了多久,依然能听到谢青青痛苦的声音,白羽“噌”的站起身,问道,“多久了?”
丫鬟立刻进来禀道,“一个时辰了!”
“夫人怎么样?”
小丫鬟摇摇头,“产婆说,骨缝刚开了两指,还要继续等。”
白羽攥了一下拳头,缓缓坐下去。天色渐渐暗下来,丫鬟进来给几人倒茶,上官薇端了一杯给苏灵韵,“喝一点水吧,一下午没喝水,孩子要踢你了。”
苏灵韵接过水杯,不安的看了一眼书房,小声嘀咕,“怎么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