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只狼跳跃而起,张着血盆大口向着云戎扑过来,她闭上眼睛,扭头便跑!她拼命的跑,衣服被树丛刮破,脸被低矮的树枝剐出血,脚下钻心的痛,可是她完全顾不得,跌倒了她也会马上爬起来,她要立刻找人来,找人来救云戎!“有人吗?”
“侍卫!”
“殿下!”
范文吟听到说身后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站在溪水对面,哭声大喊。可是没有人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被重重树影遮挡,回荡,偏偏无人回应。“来人啊,求求你们快来!”
范文吟只得向林子里去寻人,她眼睛被泪水模糊,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脚下踩到什么,身体腾空,被困在网里,她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有人靠近,随后后脑被人重重一击,直接晕了过去。……荒山野林,放一万人在其中,也可能杳无踪迹。即便是月儿,寻找弦芷被人带走的痕迹,也颇费了一番功夫。穿过山林,前面是个山谷,山谷中竟有农家,土墙土屋,看上去很是破落。山谷左侧有一道坡,由浓浓的腥臭味自坡下传来。月儿先上了土坡,往下一看,顿时惊住!山坡下,是一片低矮的树丛,树丛间有三四个山洞,山洞外白骨累累,有的白骨已经被风华,有的上面还挂着血肉,蛆虫涌动,恶心无比。这些骨头大部分都是人的,还有其他动物的,白骨间掺杂着粪便,月儿几乎第一时间便能判断,这是狼群的洞穴。看洞穴的规模,这狼群要有几百只。月儿转头看向农户的土屋,目光冷彻,缓缓靠近。土墙外倒着一匹马,是弦芷的,马腿断了,它躺在地上,发出几声哀鸣,眼睛哀求的看着月儿。月儿自随身的布兜里掏出一瓶伤药,全部倒在断了的马腿上,又找了一截粗木给他固定。绑定的过程应该很疼,黑马直挺着,一声不吭。帮马绑好了腿,月儿拍拍它的脖子,让它别出声,随后纵身越上屋顶。伏在屋顶上往下看,见院子里的墙上挂着很多弓箭刀斧,另外还有几张兽皮,茅草屋檐下,是一直晾成干的兔子,此时破旧的门吱呀一响,一老者拄着拐蹒跚走出来。他坐在院子里的木头上晒太阳,头顶白发稀疏,一脸黑皮褶子,牙齿也已经脱落大半,瘪着嘴闭眼轻轻摇晃身体,身上的衣服似黑似青,看不出颜色。院子外又有人走过来,月儿隐在屋顶,伏低身体往下看。来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长相相似,头发同样稀疏,看不出年纪,像是三十多,又像四十多,眼睛短而窄,眼距也比平常人窄,鼻子扁塌,嘴唇很厚,一脸凶憨之相。其中一人肩膀上扛着个麻袋,进来院子扔在地上,麻袋里发出轻哼一声。老者睁开眼睛,“还有羊?”
一男人咧嘴露出黑黄的牙齿,憨笑道,“三只呢,还有一只等会就去抓,这次的羊又嫩又好看!”
另一男人走到水缸前,用葫芦瓢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水,兴奋道,“都是嫩羊,能玩够了,就算煮了吃肉肯定也特别香!”
老者盯着地上的麻袋,昏聩的眼睛里露出贪婪兴奋的光芒,“那还等什么?”
喝水的男人道,“大哥和二哥还没回来呢!”
另一男人立刻接口道,“他们去抓那些男人了!”
老者道,“那等他们回来,你大哥若是知道你们占了先,又要发脾气!”
三人似都很怕他们口中的大哥,所以都没再出声,喝水的男人喝饱了,把麻袋又抗在肩上,“我先送大哥院子里去!”
老者嘱咐道,“那只旧的没用了,今晚就先吃了吧!”
“大哥留着她下崽舍不得,爹和他说!”
男人嘿嘿撂下一句,穿过土墙中间的栅栏门,往隔壁院子去了。月儿听懂了,也明白了山坡下狼洞外的骨头是怎么来的,心头杀气奔腾,她恨不得立刻将这里都毁为平地。然而她还是让自己冷静,因为还有两个人没有回来。她要杀,也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