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早晨,总不好起晚了让王府下人嘲笑。“不急。”
男人声音低沉暗哑,埋在她颈间,似知道她心里的顾及,“没人敢笑话你!”
范文吟涨红了脸,明艳的面孔别添妩媚,心中暗道,这男人似乎格外喜欢晨起做事。很快、她便没心思胡思乱想了。……再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范文吟猛然起身,云戎已经不在房内,屋里只有她一人。果然起晚了!范文吟暗恼,听到外室有动静,低声问道,“是纸鸢吗?”
纸鸢跑进来,欢喜道,“小姐醒了!”
她过来撩床帐,范文吟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立刻按住床帐,“我自己穿衣,你站在那等着。”
纸鸢掩唇低笑出声,“小姐,您和奴婢还有什么害羞的。”
范文吟穿了中衣下床,睨她一眼,“什么时辰了?”
“辰时过半了!”
纸鸢道。范文吟心生懊恼,第一日进府,一府的人都瞧着,私下里不知道会如何议论她,若是府中有婆母,她这第一日就要挨长辈训斥。她眸光闪烁,不经意的问道,“王爷呢?”
纸鸢给她拢了一下墨发,笑道,“王爷刚出去不大会儿功夫,吩咐奴婢进来守着,说等下小姐醒了,一起去吃早饭。”
范文吟轻声道,“我要洗澡,你去准备沐浴的水。”
“奴婢晓得。”
纸鸢在她耳边暧昧的低笑道,“王爷也早就吩咐了,王爷看着冷清,却是个体贴的人,小姐有福气了。”
范文吟耳根微红,推了她一把,“别贫嘴,快去。”
纸鸢走了,又两个嬷嬷和两个丫鬟进来,进门先道喜,恭敬行礼。其中一年长的嬷嬷温厚恭敬的道,“奴婢姓许,是王爷派来专门伺候王妃的,王妃第一日入府,奴婢若有照顾不周、让王妃不满意的地方,王妃尽管呵斥奴婢,奴婢一定改。”
范文吟轻笑摇头,让几人起身,在桌案上看到有包好的赏银,让许嬷嬷给几人赏下去。得了赏银,几人更是欢喜,两个丫鬟过来给她梳发,许嬷嬷带着另外一个嬷嬷去整理床榻。许嬷嬷看到床上铺的白色喜稠,一边叠一边回头笑道,“奴婢把这个给王妃放好了。”
范文吟转头,登时脸通红,那白色喜稠上点点红痕,一看便知道是什么。可是,她怎么会落红?她明明和云戎早已、难道是云戎,知道一大早下人会过来,怕旁人发现她不是处子之身误会她,所以才故意弄上去的。一定是他,除了他,也没有旁人来过。她心头一跳,丝丝暖意顺着血液在全身流淌。这种温暖甚至冲淡了羞涩。她沐浴后又重新更衣梳妆,去饭厅的时候已经巳时了,云戎还在等着她一起吃饭。她行了礼,云戎脸色温淡,“平时就不需要这些客套礼数了,先吃饭吧。”
“是!”
范文吟等云戎落座后才在她对面坐下,云戎拿筷子的时候,她注意到他小指有一道伤痕,只一点,却让她触目惊心。他竟然用的自己血,再想想那块染红的细稠,突然间似有千斤重。“想什么,饭菜不合胃口?”
云戎突然看过来。范文吟立刻摇头,装作无事的往窗外看了看,“弦芷呢?”
云戎面色如常,“我让弦沅带着她去茶楼听书了,一大早就走了。”
范文吟垂眸安静吃饭,心中却想,难道是云戎怕弦芷过来,怕她尴尬,所以才一早把弦芷支了出去。她没敢再多想,怕是自己想多了。吃了饭,云戎带范文吟进宫,祭拜祖庙,之后有礼官将范文吟的名字写入皇室族谱,从此以后,他的名字旁边会一直有她的,世世代代,两个人的名字永远都在一起。三天回门,范文吟回的也是张家,范家父母在黎都等着她。范文吟如今已经是亲王妃,张家不敢怠慢,大摆筵席,长辈作陪,本以为只有范文吟一个人回去,没想到云戎也陪着去了,张家受宠若惊,张老亲自迎出门去,看着云戎挽着范文吟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张老同范家父母惊愕的同时,皆欣慰欢喜。范文吟垂眸往下走,面带娇媚,越发明艳动人。也许云戎并没有喜欢上她,可是不管在府里,还是在她的家人面前,他都体贴周到,给足了一个女子所有的脸面和荣耀,她很知足,并且对他心怀感激。……范文吟嫁到王府,最高兴的要属弦芷,因为多了一个玩伴,即便两人性子不同,一动一静,但是两人相伴,范文吟会像云戎一样宠着她,包容她,两人像是朋友又像亲人,相处的十分融洽。云沐上午去上朝,月儿也会过来王府找两人玩耍,三人的感情日益深厚。几日后,晋王云湛回朝,查到了关于淑妃兄长之前做官时贪污的证据和当时给吕信做假账本的师爷,一同带回朝中。然而那师爷关入刑部大牢,还不等审讯,当晚便暴毙身亡,存放账本的案房失火,旁的案卷无恙,偏偏账本被烧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