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以为调查这件事有些难度,但是凭借着自己之前打下来的基础,总归还是能探寻到一鳞半爪。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复杂要远远超出秦欢的想象。当秦欢想要了解二十年前事情的一些情况,他遭遇到的阻力之大,让他几乎崩溃。不过越是如此,秦欢就越是不信邪,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他深切知道,当年的事情遮掩得越严实,说明这中间越是有玄机,他父母的一切就便是显得诡异,他们的安危就越是没有保障。这天楚天舒找到了秦欢,说方老要见他,这让秦欢不由得一怔。秦欢跟方老之间主要就是治疗的关系,除此之外,平日里联系很少,忽然间方老居然要见秦欢,这件事实在是有些怪异,让秦欢有些摸不着头脑。秦欢皱眉看着楚天舒,问道:“你知道方老找我有什么事么?”
楚天舒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方老显得有些凝重,估计是有什么事情牵涉到你了吧。”
秦欢仔细想想,这段时间自己出了调查那件事,似乎就没有其他事情了。难道说方老是为了那件事专门找自己的?不管了,具体什么情况,见到了方老自然就会得知,秦欢略微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楚天舒去了方家。时隔多日未见,方老的气色看起来还算不错,秦欢恭维了两句。方老笑呵呵的:“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能多活两年,这都是因为你啊。算起来老头子欠你一个人情,按理说有些事情我不该阻止你,但是,我现在不出面不行了。”
说到最后,方老的气势陡然间一变,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压迫得秦欢也是不由得心头一颤。这些老一辈的人物,大多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虽然承平已久,但是骨子里的煞气还在。贵气好养,煞气难寻,陡然间来这么一下,秦欢一时不察,吃了一惊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很快,秦欢就恢复了凭借,在这股威压与煞气下神色如常。楚天舒虽然极力控制,却还是被影响到了,脸色煞白,显得有些虚弱。方老这才收了气势,看着秦欢满意点了点头:“你小子不错。我是真不忍心看你走错路,那件事,你就不要调查了吧。”
秦欢皱眉,看着方老,表情有些不愉:“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私人的事情你也要干涉?如果我一定要调查呢,又当如何?”
楚天舒才喘了一口气,听到这话,心又提到嗓子眼了。他跟秦欢虽然认识没太长时间,但是两个人还是挺对脾气,这段时间秦欢出门游历,也没断了跟楚天舒的联系。而秦欢的一些基业,正是因为有了楚天舒的照料,才会顺顺当当。两个人这种关系,秦欢却跟方老要杠上了,这让楚天舒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他不断朝秦欢使眼色,让他有话好好说。秦欢却是神色不动,表情显得很是淡漠,剑眉入云,跟方老对视着。不再说话,眼中却散发出倔强等诸多情绪,看得出,秦欢是吃了衬托铁了心。方老怒极而笑:“这么说,我的话你是不准备听了?你知道不知道得罪我是怎么一个后果?”
秦欢这段时间调查本来就不是很顺畅,可谓是屡屡碰壁,现在被方老叫了过来,没想到也是为了这件事,这让秦欢越发的郁闷。满腔郁愤发泄不出来,秦欢心中涌动着一股戾气,而方老恰逢其会,还来逼迫秦欢,正好刺激得秦欢把这股子戾气发泄出来。“得罪您的后果我不知道,救了您的后果我却是清楚得很!”
秦欢猛地撂下了这句话,眼神里带着嘲讽看着方老。楚天舒脸色大变。这话说得很严重,等于是指着方老的鼻子说你这是过河拆桥了。方老又岂是好得罪的?就算这次不跟秦欢计较,跟秦欢之间的一些香火情分也会随之烟消云散。楚天舒心里急得不行,赶紧对着秦欢怒喝出声。“你怎么说话呢,赶紧跟方老道歉!”
方老不吭声,冷冷看着秦欢,似乎等着秦欢的道歉。秦欢脾气却是倔得很,也是淡漠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气氛僵持,异常尴尬。楚天舒心里越发郁闷,可是他空有一身圆滑话术,无奈秦欢不接腔,他有力也无处使。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方老的耐心似乎也在慢慢失去。他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外面的卫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就得到了招呼,隐约间居然听到了调兵遣将的声音。脚步声先是杂乱,随后变得整齐,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朝这里包抄过来。再看看秦欢,居然还是毫无惧色,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如松。方老忍不住叹气:“放手吧,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现在服软,我对你既往不咎,如何?”
“是啊,秦欢,老爷子可是很少对人说这种话,你要知道好歹才行。”
楚天舒赶紧劝说。秦欢也是微微动容,他知道方老爷子说出这话是多么不容易。但是,他也无法改变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他父母,是的,他已经基本确认了,那两个人就是他的父母。他一辈子都没有父母关爱,心里有过希冀,也有过怨怒,但是不管如何,为人子女,知道父母下落而不去打听,这真的是枉为人子。秦欢还是坚定的摇头:“抱歉,这件事我无法妥协。”
方老大怒:“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只要一声令下,足以让你碎成齑粉!而且,你的亲人朋友都可能会受到波及,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要坚持吗?你这是蠢笨,是愚不可及!”
秦欢默然片刻,随即还是抬起头,一脸坚定:“有些事,纵千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虽千万人吾往矣!”
听到这话,方老一脸诡异的看着秦欢,看得秦欢身上都有些发毛了。然后这个时候,方老却是忽地笑了起来。随即,也不知道方老做了什么动作,外面的那些人潮水一般迅速退去。这让秦欢一脸懵逼,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