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车子在大街小巷中穿行,司机的开车技术很好,速度很快,车子仍旧很平缓。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处别具一格的小院面前停下来。小院很古朴,暗褐色的木质墙体,同色系的黑漆大门,门前挂着两个火红灯笼。大门最上端挂着一块木质牌匾,上面用金漆写着“老夏私房菜”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你竟然预约到了这里?”
厉以涵推着苏若光,站在黑漆大门前,她抬起头,望着金漆牌匾一脸惊喜的表情。她早就听说过这里的私房菜特别好吃,而且这家菜馆很神奇,不管是谁,都能品出小时候的味道,家的味道。她早就想到这里吃饭,只是这里的老板脾气有点古怪。他做生意全凭自己喜好心情,有时候一连好几天不开门,有时候开门也一天也就做一桌饭。所以,这里真的是非常非常难预约。“你是怎么办到的?”
苏若光笑而不语,唇畔的微笑带着得意的神秘:“过会你就知道了。”
大门打开,小院里别有洞天。翠绿的葡萄架下,摆着实木做成的餐桌,几个小树墩被刷了清漆摆着旁边,木桌上放了一壶菊花茶。听到开门的动静,有人从里面迎出来,来人是个五十岁左右年纪的男性,穿着半袖唐装,看到苏若光一脸热情:“若光,你可算来了。我等你的墨宝可是双眼欲穿。”
“所以,你不惜在旅行的途中特意赶回来?”
苏若光抬头看着来人,唇畔扬起一抹揶揄的弧度。“那可不是,旅行可以随时都去,你这大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来。你等着,我这就去准备笔墨纸砚。”
那人迫不及待要走,却被苏若光阻止:“老夏,恐怕你还要等一会,因为我太太是只小馋猫,她饿了不吃饭就会发脾气,她要是冲我发脾气,我这字可就写不好。”
他边说着,边睨了眼身侧的厉以涵,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老夏看了眼厉以涵,唇角扬起一抹会意的笑,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做菜,要不然小猫变老虎,可不太好了。”
什么小猫,什么老虎,她是人。我有那么能吃,我有那么霸道么?厉以涵噘着小嘴,怒气冲冲的望向苏若光,苏若光清浅一笑,伸手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你不知道,老夏是个字痴,我要是不这样说,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做饭呢,万一把你饿到了真的不太好。”
他笑着,解释着,唇角沾染着狡黠之色,明明知道他故意这样说,可是却怎么都生气不起来:“你还会写毛笔字?让老夏在旅游的中途折回来,就是为了跟你做一顿饭?那你的功底该有多好?”
“也就一般,没你想的那么好。”
苏若光挑了挑眉,温润的笑中带着些许的得意和自豪。他看着她,眸光如水,波光粼粼。那夺目的光顺着她的眸底一直渗透到她心里,她心一乱,连忙转移话题。“切,德行。我要吃辣,听说这里的水煮鱼可好吃了。”
“这个我今天可不能答应!”
“为什么?”
看着他那一脸不容置喙的表情跟平日里的温润尔雅大相径庭,她噘着嘴假装生气。“生理期不能吃辣,等你过完生理期,我再带你过来吃。再说,老夏的菜道道都是精品,不吃水煮鱼一样能让你大快朵颐。”
男人挑了挑眉,满眸的自信。他那偶尔会从温润尔雅的气质中突然跳脱出的霸道,让她的心瞬间被一团又一团温暖却又繁复的情绪包裹着。她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当确定自己的情绪被自己很好的控制好之后,又抬起头来,只是耳根处还残留着余热,她看着他,星眸里多了抹狡黠:“大叔,拜托你,我爸都没这么关心过我,你再这样对我好,要是我会真的爱上你,怎么办?”
男人深邃如黑曜石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几不可查,他微微扬唇,平静的微笑着:“那就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像是有人偷走了周遭的空气,看着那张温润却又认真的脸,厉以涵有那么几秒钟忘了呼吸。等她想起来深吸几口气时,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脱出胸腔的狂跳不已的声音,她怕对方听见,用几句干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大叔,别闹,我是再跟你开玩笑的。”
“我可没……”“菜来喽,趁热吃。”
老夏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苏若光的话,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抬眸睨向老夏时给了一个他你真不该这时候出现的眼神。老夏耸耸肩,一脸他很无辜的眼神,放下食物,立刻离开,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两个人。“老夏的手艺还真不盖的。下次我们一定要再来吃。”
厉以涵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忍不住对老夏的手艺赞叹,苏若光倒是没怎么吃,一边看着厉以涵满足的吃相一边把她爱吃的菜夹到她面前的餐碟里。厉以涵来者不拒,他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他看着她,喜欢她豪不做作的样子,更喜欢她说的我们那两个字。一餐饭下来,气氛融洽美好。呼吸间仿佛都飘散着甜蜜的味道。终于到了苏若光展现墨宝的时间。老夏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好了笔墨,那望着苏若光走过来的眼神中藏着满满的期待。厉以涵却不以为然,觉得老夏的表情过于夸张,如果苏若光的毛笔字真的写得这样好,为什么现代著名书法家中没有他的名字。只是当苏若光行云流水般的写出“堪比饕餮,回味无穷”八个大字的时候,厉以涵当真是愣住了。她看看宣纸上苍劲有力,潇洒飘逸的字体,又看看他那平静英俊的脸,怎么都无法将这字跟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人联系在一起。“真好,好!我现在就找人给我裱起来挂在墙上。”
老夏更是夸张,捧着那字宛若得到稀世珍宝,谢谢都忘了说,自言自语捧着字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