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意思就是要把看到的听到的当先汇报上去,至于要如何做,那是上官才需要做的事情。老农在百骑里身份特殊,享有一定的决定权,然而,此事事关两国大事,更是大唐征伐高句丽的大事,整个大唐,除了李二和沈晨,根本没有人配做决定。地下室里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良久,老农缓缓地开口,“小赵,你就继续说说吧!”
此话一出,织娘顿时泄了气,狠狠地瞪了赵县令一眼,连带着也给了周小贤一眼,看你做的好事,刚刚把他打死该多好?周小贤:“……”赵县令咧嘴一笑,道:“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怕,百骑的规矩里不是也有一条任务优先原则吗?咱们时为了做任务而已,不能说咱们越权的。”
老农嘿嘿一笑,“你就说要咋滴,老头子打算干完这一票就歇了,就用这把老骨头给你们小辈当当挡箭牌,给你们一番功劳,今后在百骑里也好有个盼头。”
原来老农的想法是这样!一时间,织娘和周小贤神色感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连赵县令也难得地为止一震,冲老农深深地施了一礼。见老农摆摆手,赵县令直起腰,道:“我的想法很简单,折磨这个对自己人下黑手的王八蛋,逼着他回到高句丽去,让他亲自把消息带给高句丽的皇室。”
对于整人玩这一点,周小贤脑子也挺活络,接着道:“那就干脆更狠一点,直接用泉盖苏文手下人的角色,逼着他回去,他有了恨意,自然才会更加卖力,更加加油添醋!”
四人想了想,这个方法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可咱们不会说高句丽语言啊!”
赵县令两手一摊,“我的想法是用大唐密探的身份逼他们,如此一来也算说得通。你的想法是好,但操作起来很麻烦,我就问你,你学得会他们的话吗?”
周小贤愣了一下,然后道:“不需要学,只需要当个哑巴不就行了?”
“啊?”
众人齐齐一惊,赵县令眼珠子一转,哈哈一大声笑了出来,“我明白了,你是打算借花献佛啊!”
周小贤笑道:“如何,是不是挺有趣?”
织娘有些发懵,“你们究竟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周小贤爱惜地看了织娘一眼,若非老农在场,他的手掌早就伸到织娘的脑袋上轻轻揉一揉了……又不是没做过……可惜手腕子断了一次……赵县令解释道:“小贤的意思很简单,创造一个高句丽人,这个人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他的身份就是泉盖苏文在大唐的密探。”
“那如何让他出头?”
织娘问道。“不用!”
赵县令摇摇头,“这个人压根可以只是个名字,只要让阿道兰那个废物以为有这么个人就行了。”
“什么意思,我还是没听懂?”
织娘继续发懵。赵县令道:“我们的目的仅仅只是让这个家伙以为是泉盖苏文在整他,逼他回去高句丽通风报信而已,那么,这个人出不出现根本不重要,只要以这个人的名义整阿道兰就行,以目前高句丽国内皇室和泉盖苏文的关系,哪怕只用点一根火烛都能彻底烧起来,根本无需有那个人存在!”
说到这里,织娘算是明白一些东西了,“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就相当于幕后黑手,表面上找其他人去逼阿道兰,只要让阿道兰知道有这么一个泉盖苏文的手下在整他,或者说在阻止高句丽皇室前来大唐参加学院考试就行?”
赵县令满意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突然,他叫上一疼,被周小贤狠狠踹了一脚,“你跟谁孺子呢?”
周小贤恶狠狠地瞪了赵县令一眼,转过头,已经两眼讨好似的看着织娘,“阿织,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噗嗤!”
织娘掩嘴一笑,老农哈哈地笑起来,“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等此事结束,恐怕我不想退位让贤都不行喽!”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只以为是老农在打趣。他们三人却不知道,在老农等一种高层的眼里,这三人便是下一层百骑的高级统领候选人。周小贤和赵县令用无数年官匪一家亲的亲密合作,培养出了无比的灵犀精神,两人哪怕不说话,脑子只要稍微一转,就能立马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刚才那一番打趣不过是小试身手,他们在长安时,当着无数百骑精英的面,对假玄奘的看护,那才叫一个令人瞠目结舌。就凭他们相互之间配合娴熟这一点,绝大多数百骑组合都比不了。他们只不过是身在其中不知道而已,其实,在百骑内部,他们的名声早已经和老农不相上下了。只不过别人提到他们是一种赞赏和酸楚,提到老农则是尊敬、尊敬和尊敬罢了。既然商定好了计策,四人便开始分工合作。老农照旧在店铺里瞎逛,不时找阿道兰喝喝酒聊聊天,织娘则把阿道兰的一切行为习惯和个人爱好等等再做严格的梳理,周小贤照例当小厮,和阿道兰吵嘴拌嘴,而赵县令则悄然不见,去了百骑老营。阿道兰全然没有知觉,他现在一心想要的就是证明自己是高句丽皇室,偏偏现在扮作的是倭国商人,陡然间转换身份必然会引起大唐方面的猜忌,更何况还有高句丽的密探,难说就会被他们盯上,从而功亏一篑。因此,他只能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激动,让手下人出去打探消息,并且和高句丽的人员取得联系,看看有没有心存皇室,能帮他忙的人。在历城之中,高句丽的使臣也跟着来了,阿道兰相信,高句丽建国五百年,就不信没有几个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