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见一名身穿绿色马甲,背上写着“邮”字的邮差进来,到村口宣讲今天拿到的新闻内容,对上面说的好事情,大家拍手鼓掌,一阵阵赞扬当今天子的话打着转地往外冒,把李治听得哈哈直笑,而对于一些批判某些官员犯事的内容则大声痛骂,让李治有些羞愧。而最喜闻乐见的,则是某某士子和某某青楼名妓的风花雪月,听到兴奋出,还当场长期不要脸的歌谣来,听得李治满脸发臊。报纸还没听完,李治见天色不早了,职业病李恪就犯了,大喊着让村民们去上工,不然今天就干不完活了,结果,却被众人一阵嘲笑,说他不懂做事情。李治当场就要发飙,难道天底下还有比我更懂天时的人吗?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休息,总该有个时间,在规定的时间里做规定的事情不是更好吗啊?结果,直接被村民们打脸,告诉他,他所说的事情昨天晚上就做好了,今天白天的时间单纯的就是给他们两个外乡人办宴会的。“怎么会?怎么会?我没叫他们做啊,为什么他们就做了?”
李治痴呆的表情沈晨百看不厌,嗤笑地问他,“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掌控,和自己想象得不一样,然后感到很憋屈,很想发怒?”
“是!”
李治非常认真地回答了沈晨,“老师,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错不错不是我说了算,也而不是你朔了算。”
沈晨指着正在喂宴会忙碌的百姓对他说,“你就自己看看,他们没有按照你的要求来,你看他们做错了没有?”
眼前是一副农家乐的场景,村里剩下的几个年轻人把全村合作社里养的猪脱出猪圈杀掉,孩童们围在旁边,又是担惊受怕着,又是好奇新颖地看着,有些胆子大的,还拿了根肠子追着几个小女孩跑。旁边有妇人正在捡拾着蔬菜,土豆、红薯这些又便宜有饱肚子的东西直接就是管够。老人也没闲着,各家凑了点布头,给李治和沈晨缝补一定蚊帐,因为他们听昨夜寄宿的那家人说,两个人昨晚被文字叮得一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浑浑噩噩,两个眼圈都是黑色的。至于村长和几个村里的主要管理者,则负责指挥调度。一切虽然没有井然有序的感觉,更别说军队里那种整齐划一的美感,但也有一种混乱中特有的分工明确的感觉。中午只是草草吃了一点,下午的时候,天还没黑,大桌子上就已经摆满了各色佳肴,只需要等李治和沈晨上桌就可以开吃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李治很失落,他明明都没有去指挥,这些老百姓就做到了一切,这让他很受伤,感觉自己没有了用武之地。“你看,你就是这样,太多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哪怕没有你,他们也做得很好。”
“那么是不是我哪怕不在了也没有关系?”
“要我说实话?”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你就是个太想证明自己比你老爹做得更好,结果把自己逼成了工作狂的人,你总以为如果没有了你,你的百姓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没有了你,他们依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谁应该做什么,分工明确,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你去做任何一件事情。”
“难道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李治整个人忽然萎靡了下去,沈晨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把李治的气提起来,他整个人就废了,程度来讲,类似于苦苦追求了十多年的女神,突然有一天结婚了,对象就是你爹那样,不死也没了半条命。“其实,你还是在逼着你自己,让你只看到,并且纠结在让百姓没一顿吃什么菜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