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可怜我吗?”
米想摇头,“咱俩非亲非故,我有什么理由拿你的钱?要么依附家人要么自力更生,绝不会像只狗一样到处摇尾乞怜,这是我的底线。”
沉默片刻,米想突然挺直腰板擦干眼泪,咬牙切齿地说:“我必须从麦家拿到一百万,这是他们欠我的,麦天翔要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
车子进了城,米想要求安杰靠路口停车,自己打的回婆家。安杰说:“干吗又要拒绝我?都进城了不差这几公里路。”
米想解释:“今天过年,让婆家人看见陌生男人送我回家影响不好。”
安杰脱口而出:“那个男人都背叛你了,你还顾及他的面子?”
米想摇头:“不是面子问题,我不想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也许会谈判,这对我非常不利。”
安杰将手机递给米想,霸道地说:“我认为咱俩已经是朋友了,把你的号码存上去。”
“下次吧。如果咱俩有缘,会再见面的。”
说完她关上车门走了。她隐隐觉得此次回婆家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所以她把孩子留在娘家,也不让安杰卷进来。不管有多难,有多痛苦,有些事她总得一个人去面对的。麦家的花园张灯结彩,好面子的婆婆每年都会请人装饰一番,以凸显她大户人家的品味。车库停了五六部车,全是豪车,刘妈早上说那些太太会来家里打麻将,还挺准时。婆婆一旦上了牌桌就跟长在椅子上似的,雷打不动,米想犯难了,她要怎么谈啊?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低声下气吧?客厅的门虚掩,米想瞥见刘妈在里头勤快地伺候茶水。她就喜欢这种场合,马屁怕溜溜的,哪家太太赢了钱,赏给她小费是常有的事。米想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将婆婆支开才好谈钱的事,不然这牌局很可能到天黑都结束不了,爸妈还在家心急如焚地等消息呢。借口没想到,她便敏感地听到一位太太提到自己,条件反射似的竖起耳朵听。那位太太说:“老谢,你刚才就这么把亲家公扔出去了,他不得跟你儿媳妇告状啊?你儿媳妇扭脸就得跟天翔说,这大过年的都没法舒心。”
刘妈抢着说:“张太太,你的担心可多余了,少奶奶在这个家可说不上什么话,哪怕少爷知道了也不敢质问太太,他什么都听太太的。”
另一个太太说:“老谢,我知道你瞧不上小米和那些穷亲戚,钱不想借就不借,客客气气把人送走,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对吧?只要小米还是你儿媳妇,以后大家总有见面的时候,多尴尬呀。”
谢秀芳冷哼:“那些穷鬼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你要是对他客客气气,他能甘心走吗?当初我不同意天翔娶他们女儿,他们是怎么保证的?绝对自更自力,不拖累女儿不占女婿便宜,可开口就是一百万,还真当我们家是开银行的?”
米想打起退堂鼓,苦闷自嘲,她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能从婆婆身上抠出钱来?现在走进去无异于任人取笑,就像一只供人取乐的猴子一样。